他手指点了点姜钰茗,“如果不是这丫头早年为他谋划,恐怕我这孙子也没机会演这么久戏,早能全身心回来帮我了。”
姜钰茗本以为自己送个遗照就能将舞台留给老爷子,却不料被他钉在台上动弹不得,只得稳住阵脚,陪着笑。
一通话下来,场内诸多情绪混杂,新闻太具有爆炸性,所有人都需要时间消化。
沈老爷子见目的达成,终于放姜钰茗下场。遗像有人接走,她挺直的脊背直到回到沈慕青身旁落座,才终于松弛了些许。
宴席这才正式开始。
沈慕青目光始终笼着她,她却不敢回望,端起面前的水喝了口,险些呛到。
他伸手抚上她的背,“慢点喝,别着急。”
他给她夹了几样菜,小心避开海鲜,夹的都是她爱吃的。
“折腾一上午,饿了吧,先吃饭。”
姜钰茗扭头,眼底一抹困惑,“你不问我?”
“饭局还没结束,先吃饭,吃饱了陪我见一些叔叔伯伯。”沈慕青凑近她耳朵,低语的热气喷在她耳侧,“别的事,等晚上的夫妻时间,我们再慢、慢、聊。”
人心慌乱,但饭局还得继续。姜钰茗跟在沈慕青身旁敬酒,晚上又陪着一家人完成心思各异的私宴,直到晚上才得消停。
管家将人带进独栋小楼,一楼是客厅、茶室、洗手间,二楼是卧室。
她一进门就瘫在沙发上,累得鞋都懒得脱了。
沈慕青换了鞋,褪了大衣,解开领带,又倒了两杯水,这才走到沙发旁,将一杯水放在姜钰茗面前的茶几,自己在一旁单人椅坐下。
他喝了口水,放下水杯才不紧不慢道,“说吧,怎么回事。”身子倾着,无形的压迫感迎面袭来。
沈慕青生气的时候也不皱眉,或许是从小习惯了照顾谷青的情绪,自己的情绪总掩饰得不动声色。
但姜钰茗和他在一起久了,也琢磨出些迹象。沈慕青真的生气了时,即便没什么表情,双手却习惯交叉互拢着,指尖用力,些微有些发白,克制着翻涌的情绪。
回来之后,她见过他失落,低沉,阴阳怪气,欣喜,挑逗,兴致盎然,唯独没见过他生气。
上一次见他这样,还是她三年前说分手时。
姜钰茗坐起身,有些心虚,“如果我说,我并不知道老爷子这些安排,我只是帮他拍了遗照,并按照他的吩咐运了过来。你信吗?”
“只要你说,我就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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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钰茗花了一个多小时,挑着重点,把如何认识沈老爷子,如何发现他重病,如何受他委托拍照,并替他保密的经过讲了。
沈慕青只支着下巴,沉默听着,时不时眉头微蹙。
姜钰茗举起三根手指“发誓”,“但他说那什么拆分子版块,各自经营,什么三个月股东投票,这些事,我和你们都是同时知道的。”
沈慕青点点头,琢磨道,“看来他确实病得不轻,以他的性子,拆分子版块,他不到最后一步绝不会做。”
姜钰茗:“那他这是什么意思?”
“各凭本事,三个月后见分晓。股东不傻,这几个月不仅要看谁关系走得好,还得看谁能把自己手上的板块干出声响来。”
“时间这么紧?”姜钰茗拧眉,“你有多少把握?”
“我的板块是一回事,我听说景仁医院本就在准备IPO,这次又碰上集团拆分,更是为他们添了一把火。”
看来是不乐观。
沈慕青沉吟,“虽然他的进度领先,但有你手上那4%的金融公司股份,我们不是没有办法可想。”
姜钰茗心向下沉了沉。
沉默来得诡异,沈慕青抬眼看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