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了死讯。
有些事不好对姑娘说得太直白,但张亨估摸着这曹兴祖多半是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,这人荤素不忌,达官贵人去的青楼楚馆去得,下等人进的窑子也往里钻,死在女人身上是早晚的事。
妙莲庵是什么地方,萧时善自然是知道的,她细细揣摩了片刻,即使得不到确切消息也知道曹兴祖死得不那么光明正大。
她搁下信笺,拿起梳子对镜梳发,死个人而已,着实没必要大惊小怪,况且死的是曹兴祖,只能叫死有余辜。
从某种程度上看,萧时善实在算不上心善的姑娘,以德报怨这种事万不会发生在她身上,甚至别人对她的恩德,也不会被她时时刻刻放在心上。
她太知道怎么才能让自己过得舒坦些,多余的善心和道德压根不是她该有的东西,那是娇养长大的姑娘才可以拥有的奢侈品性,抑或是侯府一脉相承的自私刻毒,再怎么想撇清关系,也摆脱不了血脉里传下来的东西。
倘若让她拥有可以掌控生死的权势,曹兴祖这样的人早就死八百回了,不要说风风光光地出殡下葬,就是埋进墓里也得拖出来狠狠地鞭尸。
她对着信笺思索半晌的原因可不单单是因为曹兴祖的死活,萧时善抚着发丝心道,莫非真应了那句善有善报,恶有恶报?
一夜过去,外面已是一片银装素裹。
萧时善起了个大早,天刚蒙蒙亮,透红的光映了进来,仿佛点上了红纱灯笼,她起身去做早课,出门深吸一口气,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。
这时辰除了庵堂里的女尼,连国公府的下人都没起,地上积雪未扫,微云在前头提着灯笼,疏雨扶着萧时善的胳膊,主仆三人沿着廊下走过。
疏雨悄悄地打了个哈欠,跟着姑娘早起了这些天,依然没习惯这种作息,天冷了,人就舍不得离开暖和的被窝,往日最爱赖床的人明明是她们姑娘,可来了这庵堂,每日天不亮就起,往常去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都没起这么早过。
“姑娘怎么不多睡会儿,这天多冷啊,我看这净慈庵里的尼姑都不一定能起得来,咱们这一路走来,都没听到点动静。”
“我们在这里住不了几日,跟着做几日早课晚课,也不过是临时抱佛脚,求个心安罢了。”
这会儿外面有北风,一阵紧似一阵,打着呼哨地从院子里吹过,刺骨的寒风刮在肌肤上,有种刀割般的疼痛,萧时善顶着寒风走进了大殿。
疏雨去拿了三个蒲团,把蒲团摆在了老地方,她和微云坐在姑娘身旁,跟着姑娘一块做早课。
天空阴沉得厉害,眼看着还要再有风雪,早饭过后,季夫人派程姑姑来知会萧时善收拾行装,决定提前两日回国公府。
萧时善对此没有异议,迟早都要回去,她不可能安心在庵堂里当尼姑,这种吃斋念佛的清净日子,过个十来天还成,长年累月地过下去,怕也熬不住这般孤寂。
收拾好东西,萧时善出门去了季夫人的院子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