疏雨连忙接了过去。
微云取来了干净的巾帕,常嬷嬷拼命给萧时善使眼色。
萧时善瞧着常嬷嬷和微云疏雨在面对他时不经意流露出的诚惶诚恐,仿佛让她看到了自己,不禁去想她在面对他时是否也是如此,就像奴才伺候主子。他表现得再温和也是俯身低就,而她再怎么虚张声势也是狐假虎威,他一根手指压下来,她就得乖乖听话,反正什么都是他说了算。
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抵触情绪,好在她也知道自己大约占不到理,暗自想着就当是伺候主子好了。
萧时善拿过帕子,走到李澈身前,他偏头看了她一眼,接过她手里的帕子,没让她伺候。
“你要跟母亲去净慈庵?”李澈坐了下来,主动提及了此事。
萧时善没想到他消息还蛮灵通的,正不知道怎么开口,他既然说起了,她就点了点头。
他收回目光,兀自喝着茶,修长的手指捏着茶盏,茶香氤氲,好一会儿没说话。
萧时善盯着他手中的茶盏发了会儿呆,见里面的茶水少了,还知道拎起茶壶添茶。
李澈看了看她乌黑的发顶,细软的青丝绾在头上,几朵小巧的珠花簪在发间,视线略偏便可看到白嫩的耳垂,他支着额头看了她片刻,朝她伸了伸手。
萧时善迟疑了一瞬,还是顺从地靠了过去,嗅到了熟悉的清冽气息。
他抬手摸了摸她缎子般的乌发,无奈地叹了口气,“早点回来。”
她仰头看向他,有点出乎意料,她已经做好了准备,他却如此轻巧地揭过了,实在令她感到意外。
李澈摸了一下她的额头,“怎么了?”
萧时善拿眼瞧着他,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,“你怎么不骂我?”
他瞥了她一眼,眉头微挑,“你还想找骂?”
萧时善自然没有这种癖好,她咬着唇想了片刻,抬手环上他的脖子,“你也说过我这样的人便是连内疚也不会持续多久的。”
李澈托着她的腰肢,定定地看了看她,复又垂下眼睫,掩去黑眸中的一丝嘲弄,卞家的人恐怕比他想的要重要些,若真能转头就忘,她何必如此刻意地回避和遗忘,要忘记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从来不需要费力,他往后靠了靠,阖着眼嗯了一声。
萧时善感觉心头松快了许多,日子总要往前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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