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。
堂上,徐清麦的神色沉了下来。
她微抬起?下巴,似笑非笑:“徐公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?孔夫子云,身体发肤受之父母。那我?想?请问,诸位的头发、胡须和指甲是不是从出?生后?就从来没有修剪过?”
在场的这些可大多?数都是世家医,注重?仪态姿容,胡须和指甲都修得极为?干净。于是,她这一无差别攻击,直接让堂上响起?了一片咳嗽声。
徐清麦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大家笑笑,表示歉意,然后?又对准徐子望:“况且,我?也并非让大家去解剖尸体,徐公却为?何要对我?讲律法?如此行为?,岂非妄加揣测?!”
她指了指已经挂在堂上的那幅五脏图:“事实上,这幅人体解剖图也是得自我?的师父,在他们那边,并没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说法。如我?之前所说,死者是自愿为?了医学的进步将遗体捐献。”
她将大体老师的故事娓娓道来,但是隐去了医学生要用大体老师们学习解剖的这一段,毕竟这对于在座的人来说有些过于惊世骇俗了。
她只需要先让这幅解剖图被大家接受就可以了。
“所以,我?并未让大家都去解剖,这是违反律法的行为?。但既然有现成的五脏图,难道大家也不能学习了吗?孔圣人还说过,三人行,必有我?师焉!朝闻道,夕死可矣!”
可能因为?之前争辩的话题太惊悚,如今这个温和的论调一出?,大家立刻觉得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。
对啊,徐四?娘又没说要让大家去解剖,既然有现成的东西,那拿来用就行了。
有人道:“西域等地信仰庞杂,在下曾经接触过景教袄教之人,的确与中原不同。”
“确实。如果是自愿捐献,似乎又不是那么令人难以接受了。”
“医书更迭,里面的内容也往往有所不同,而且一些沙门胡僧的医术的确是很值得称道。”
徐子望铁青着脸,重?重?的哼了一声,甩袖坐了下来。
他当?然没有被徐清麦说服,只觉得此女言辞锋利,不好对付。而他一时之间还没想?好要怎么回答,因此打算先暂观其变。
徐清麦也坐了下来。
孙思邈给她斟了一杯茶:“来,润润嗓子。”
“多?谢道长。”她调皮的对孙思邈眨了眨眼睛。
事实证明,之前的推演有多?么的重?要。否则,以她的口才,若是毫无准备恐怕是没法做到像现在这样随机应变的。
这时候,馆陶李氏的一位大夫提出?来,脸上满是纠结:“可这解剖图是胡人所绘,焉知?胡人的身体构造与我?中原人士是否一致?”
他的这个疑问也获得了很多?人的认同。
在现在大多?数的观念里,是没有人类这个共同的生物学概念的,很多?人觉得,胡人和自己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物种。这里面甚至还包含了文化优越感以及地域优越感。
徐清麦知?道这是一个复杂的论题,她不打算从头到尾的讲一遍人类学——也没这本事。
她道:“我?曾几次与人进行开腹手术,肠、胆、肝等位置确实与此图是一致的”
她的话音还没落,就听?到外面传来一片嘈杂声,不过是须臾之间,就有下人匆匆闯进来。徐清麦自从到了姑苏后?,见到这些陆家的下人往往都是不疾不徐的,还从未见过他们如此的惊慌失措,快跑后?还气喘吁吁:
“徐娘子,顾家来人,说顾三娘子昏过去了!请您立刻前去看诊。”
跟在他身后?的正是顾二夫人和她的仆佣。
顾二夫人已经没有了当?日的雍容华贵,她脸色苍白,额头上汗水涔涔,看到徐清麦后?简直是跌跌撞撞的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