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4;意思,竟吩咐宫人伺候沐浴更衣,像是预备要在幽兰轩过夜。
不同于茉枝等人不知前情、单纯以为圣上是要姜采女侍寝,周守恩最清楚圣上与姜采女的纠葛,惊得忍不住失声道:“陛下!”
因圣上严令禁止消息外传,姜采女行刺之事只寥寥几人知晓,周守恩这会儿也无法当众直说圣上与姜采女共榻的风险,只能结结巴巴地劝道:“陛……陛下……这怕是不妥,姜采女她……她……”
圣上淡淡看他一眼,道:“朕今夜歇在这里。”
周守恩从圣上还是个孩子时就伺候在圣上身边,岂不知圣上已决定的事、这世间谁也劝不得,只得将满腹的担心言语都咽了下去,一字也不多说,只做个谨遵圣意的老奴,与进忠等内监同伺候圣上沐浴换衣。
然周守恩心中的忧虑,随着夜色深沉只增不减。当夜已深,一众侍从皆被屏退在外,幽兰轩寝居内只剩下圣上与姜采女两个人时,周守恩的心如悬在嗓子眼中。尽管他在退下前,已悄悄令进忠将室内所有如剪刀类的尖利物事全都收走了,尽管他知圣上武艺高强,是在马上得来江山的天子,且对姜烟雨已有防备之心,应不可能再被刺杀,可他就怕事情有个万一。
万一姜烟雨狐媚得圣上睡熟了,再在圣上睡时点一把火呢?寝居虽无剪刀匕首等行刺的利器,但灯火却是随手可取。侍从们虽都在室外可及时扑火救驾,可就算圣上性命无虞、仅是龙体被烧伤,那也是天大的祸事,周守恩越想越是忧虑难安,时时关注着室内动静,胆战心惊地在窗下听着墙根。
夜浓如墨,一盏绛烛笼纱灯驱不散室内黑暗,唯能在榻几妆台处落下几许光明。淡朦的光照下,镜架上一面铜镜似是一轮惨白的冬月,慕烟默然坐在镜前,将鬓边悬沉的金钗取了下来,松松挽着的髻随之泼散如流水,身后,皇帝脚步声渐近,浴后的水汽似凉似燥地侵袭上她的肌肤。
第 36 章
既不能死, 只能活着,她还活着,那她就还有需要做的事。杀了皇帝, 从前是为皇兄复仇, 如今既是为皇兄, 也是为了遭受侮辱的自己。慕烟心中恨志坚忍,只是不知在已然暴露刺客身份、在一次刺杀失败后, 该如何去做。
她只知是不该这般困住自己一生,遂走出了幽兰轩。当敏妃要责打她时, 她因想试一试皇帝的反应,而未做任何抵抗,不想萧珏却来到她身边,为她解围,又一次保护着她。
“不怕,我会保护你的。”那是幼年时萧珏对她许下的诺言,年幼的他说那是一生的承诺,尽管清河公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