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如能鼓震耳膜,“皇上驾到!”
妃嫔宫人等忙不迭按礼迎驾,各色宫灯仓皇晃成一片摇曳的灯火。摇晃不定的灯色中,太后微眯着眼看向来人,见皇帝竟未乘辇,似是一路步履匆匆赶来,身上披着件玄色披风,发髻简单插着支玉簪,像是从榻上赶过来的。
“皇帝怎么来了?”太后微笑着看着皇帝道。
皇帝向太后请了个安,道:“儿臣午间听说母后抄经祝祷,也亲手抄了一篇佛经,令人奉至弘福殿佛前,未想这会儿快歇下时听人传报说弘福殿走火,就赶过来看看。”
“是值夜的宫人疏忽值守,哀家正处置她呢”,太后瞥了眼被按趴在刑凳上的少女,淡淡地道,“按宫规,当责她四十大板,以儆效尤。”
“这种事,司宫台自有衙门处置,无谓母后劳心”,皇帝嗓音关切诚恳,“现虽是春天,夜里仍是寒凉,母后素有头疾,经不得夜风侵吹,更需保重身体。”
太后本就只是想试试姜烟雨这宫女,在皇帝那里到底是个无用的幌子还是其他,并不真就想杖死她。若皇帝在意这姜烟雨,一个活着的姜烟雨远比一个死去的姜烟雨,要好用许多。
太后心底是希望皇帝真心在意姜烟雨的,如此她也算终于能摸着皇帝一点软肋,见皇帝匆匆赶来又说这样的话,太后心内其实欢喜,就顺着皇帝的“孝心”道:“也好,哀家在这儿待了许久,又是动气又是吹风,也是觉身体不大舒坦,这事就交给司宫台处置吧,哀家回宫歇息,皇帝也早些歇下。”
妃嫔们日常眼睛都盯着圣上,多已注意到近来圣上身边有名颇为美貌的宫女,今夜见这宫女在弘福殿当差,这会儿圣上说为弘福殿失火而来,但也不知是为经书还是为这宫女,心中岂不要多想几分,只是各人所想不尽相同,唯敏妃最绷不住,看那姜烟雨的目光藏着两分幽厉。
圣上虽一向在日常用度上并不薄待后宫,但在召幸等事上,那是淡得不能再淡,妃嫔们没一个真正熟悉圣上,面对圣上也不敢随意言语,在恭送太后娘娘凤驾后,见圣上也令她们回宫歇息,无论心中在想什么,也只能如仪各自退去了。
弘福殿废墟前,就只御驾与低头跪地的弘福殿宫人。笞杖虽还没打到慕烟身上,但在被强按在刑凳上时,她四肢都被行刑宫人狠狠拧抓过,这会儿从刑凳上下来,需忍着身上疼痛才能似其他弘福殿宫人向皇帝行礼,然她刚微屈膝,就听皇帝道:“平身,将头抬起来。”
无论是误以为皇帝乃“永宁郡王”时,还是知晓皇帝的真实身份后,慕烟都很少与皇帝对视,仅有的几次直视,多是意外。直视天子是为不敬,她不解皇帝为何如此吩咐,就依令抬起头时,见殿前灯火映照下,皇帝望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