谷雨见云霄神色不变,静静受了他一礼, 负手在后说:“你行事一向缜密,朕也不是那等小器之人, 不必如此自责。”
谢直含笑点头,随后恭请众人落座, 除开檀时野和谷雨, 随行之人悉数被请到了偏厅外的阴暗处,目光矍铄地盯紧四周。
“你在信上说, 有事情要今晚告知于朕,究竟是何事情,如此焦急?”云霄淡淡开口道,神色平静无波,可是连热茶都不曾碰过一下。
谢直点头道:“近日,直照原计划,在伤养好后,开始有意无意地放出,想要四处走走,以排遣苦闷的消息,没过多久,便有许多氏族闻风而动,前来邀请我。”
谷雨听了这话,下意识勾起个嘲讽的唇角,还没等她松下去,又听见檀时野不屑的嗤笑。
谢直下意识地,瞥了眼檀时野,随后才说:“直假意先是推辞了几番,他们一开始也有冷场,可后面却不知为何,愈发热情起来,见势造得差不多了,直便开始真的赴宴。”
谷雨顺着他的话,开始联想那画面。
“最初当真只是游山玩水,画画品萧,直耐着性子,静静等待他们露出马脚,终于,在几日前的会面中,有人刻意来到直身边,开始暗中讲起对陛下的怨怼之情。”谢直紧接着道,眸光意味不明。
云霄薄唇轻勾,露出些许微妙的笑意,轻声道:“氏族对朕一向心怀怨愤,这本就不足为奇,他的目的是什么?”
谢直说:“直一开始以为这人是试探,于是假意犹豫了几番,待那人终于按捺不住了,才顺势演了下去,紧接着,便发现,京中氏族似乎背地里有许多小动作。”
谷雨联想到云霄方才,在勤政殿时对她说的那番话,不由得心里重重沉了下去。
“那人是谁?”她蹙眉问道,究竟是什么人,才会愿意与落魄的云霆有瓜葛,去搅浑长安这湖平静的水流?
谢直看着她,定定道:“这人名为崔剑,是清河崔家的二宗主的庶长子。”
谷雨没听说过这号人物,故而有点迷茫地蹙起了眉头,刚想开口,便听见檀时野在身边道:“竟然是他?”
她转头看向檀时野,见青年眸子里颇为诧异,便问道:“你认识?”
檀时野点头说:“是,这人算起来,是乐之的表兄,当年清河崔家时,大宗主是乐之的父亲,后来因亡妻身死,忧思过度,再也不愿意担任族长之职,便卸了一身的重担,将宗主之位,让给了自己的胞弟,也就是这位庶长子的父亲,自己则云游四方去了。”
谷雨想到这位大宗主的结局,心里头顿时有些唏嘘。
“后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