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,你放心吧。”
就在这时,偏厅里出现了凌乱细碎的脚步声,暗室里的人登时警醒起来,全都一言不发地紧盯着那处。
只见谢直依然站在偏厅,他背对着暗室,烛光微弱闪烁着,照得那蓝袍清姿盎然,温润且不俗。
“不知几位深夜造访,所为何事,直府中下人不多,又不愿麻烦那些已然熟睡的,便只好屈就诸位,来此偏厅了。”他轻声道,朦胧的纱面将那侧脸氤氲着,显出几分模糊的美感来。
谷雨看见门口先踏进双黛绿色的登云履,紧接着往上是一袭青衫,进来的青年仿佛二十有几,看起来仪表堂堂。
他生得俊眉修眼,眉宇间凛冽着沉稳端静的神色,面容也如气质般,偷着股沉声静气的稳健感,很有一宗之主的风范。
“谢宗主客气了,我等深夜来访,本就失礼,怎好去怪罪呢?”谷雨听那人说道,微扬的唇角将冷冽的气质软化,顿时让她升起些“这人其实骨子里平易近人”的反差情绪来。
谢直神色不变,引着众人落座后,才道:“崔二公子雅量高致,直敬谢不敏。”
谷雨听到这里,心里头有些疑惑,下意识悄声对云霄说:“崔二公子,崔剑?”
云霄点头,也小声道:“按辈分排,崔乐之是大公子,崔剑即便比他大十几岁,叫也是叫二公子。”
谷雨点点头,这倒不奇怪。
不过如果照着方才那个思路想,自己明明能力出众,却被一个小十几岁的毛孩子压着,去哪儿都得给他行礼,指不定还得管他叫哥……
那崔剑心怀怨愤,也是情理之中了。
崔剑笑容平和,他带来的其他人与他一样,全都面带微笑,叫人看不清楚目的来。
谷雨挨个望过去,全是生面孔,嘀咕道:“这些人难不成全是长安城的氏族?”
云霄点头道:“没错,紧挨着崔剑的那位,是赵郡李氏的族长李雍,再往后分别是范阳卢氏、荥阳郑氏、博陵崔氏等,都是曾经人丁兴旺的门阀世家,也曾经掣肘过皇权,但最后还是没落了。”
谷雨闻言若有所思,所谓天行有常,万事万物都要遵循盛极而衰、分久必合的常理,即便是朝代兴衰亦不可避免。
而这些家族曾经兴旺过,甚至煊赫一时。
当年的辉煌而今蒙尘,昔日的权柄悉数消失,还有曦国天子对他们的忌惮打压……
这日子,谷雨估摸着他们喝凉水都难受。
谢府家丁挨个上茶,照例也给身为主人的谢直,悉心备了一杯。
可谢直则坐在云霄方才的位置上,他喝的那盏茶杯就搁在桌边。
不巧的是,家丁似乎忘记了这一点,这多出来的一盏茶杯,就显得格外明显。
“我以为谢宗主是因我等前来,才开了偏厅迎客,却不想谢宗主方才是在自斟自饮?”崔剑忽然说道,笑意意味不明,颇有些试探地看着谢直。
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