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可又反应过来,这里是大理寺监狱。
“怎么办……这条路……该怎么走下去……”他双目失神地喃喃自语,整个人像被抽走了力气,抚着谢直的肩膀,看起来比他还要无助些。
谷雨实在不忍心看下去了,她闭上眼睛,指甲紧紧扣进掌心处,将那里划出血痕都不曾顾及。
谢直只蛰伏在地了一会儿,随即便借着檀时野的手臂,缓缓站起了身。
狱窗的冷光照进来,将他的面容割裂成阴阳两块,神色都有些复杂难辨。
“时候也不早,你们还是回去吧,大理寺毕竟是提审犯人的地方,这趟浑水,你们不要搀进来。”谢直轻声道。
谷雨有心想帮他,连忙说:“崔乐之的事情,有没有什么我们能搭上手的?”
檀时野闻言,神色一凛,也附和道:“是,眼下宫内有公主,宫外我也是自由的,若是谢哥哥你有什么要找的人,要办的事情,现在就告诉我们吧!”
谢直神色微怔,好似颇为震动,他睁着澄澈的双目,紧紧盯着谷雨和檀时野,许久才弯下腰去,俯身作了一揖。
“直这一生,能有二位,何其有幸?”他说道,嗓音透着微颤,闷闷的,听上去叫人心里难受。
谷雨和檀时野连忙扶起他,却在刚碰到他的手腕时,感觉一滴眼泪落在了谷雨的虎口处。
那泪清澈轻盈,没多少分量,却重得犹如千斤,在虎口的缝隙里停留少许,迅速滑进了她的掌心处。
至此,她才明白,这位风度翩翩的谢丞相,终于抛下一身的桎梏,承认了自己的无力。
檀时野显然也看见了,他眼眶泛着泪花,发出喘气一般的哭腔,又被自己强行遏制住。
憋得脸也通红,眼也通红。
当谷雨和檀时野走出大理寺监狱,她念着张天师的名字,觉得有种被愚弄的恍若隔世感。
“我立即派人去找那个妖道!”檀时野咬牙切齿道,眼睛肿得像个核桃。
谷雨点点头,让他做事情隐蔽些,况且那张天师居无定所,只怕并不好找。
“这里面是云霆的手笔,得找出他埋伏在京中的爪牙才行。”谷雨蹙眉道,神色冷然如冰。
正当他们准备回宫时,路上突然跑出来一个人,跪在地上,拦住了二人的去路。
谷雨定睛一看,好像是曾经治疗过沈泽的医师,他不在医馆待着,好好的跑过来做拦路虎作甚?
那医师看了看四周,神情慌张无比,才刚要开口,突然被不知从哪儿射出来的箭给杀死了!
当他们反应过来时,医师已然嘴角乌青,人也没了气息。
“竟然淬了毒?”谷雨震惊道,这是下了死手,即便没有射中要害,也能登时毙命。
檀时野和一干护卫拔剑相守,神情杀意凛然,武将的英烈胆气,在这一刻展露无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