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,眼眸里晦暗不明,寒着嗓音说:“他必定是想和自己的父亲作伴了,长城上还差一个头颅镇角,既然老子的已经悬挂上去,那儿子的也不该缺席才是。”
檀越听他这样说,便知皇帝已经打定主意,要攻打西北,故而低着头一言不发。
“好了,那些刺客若是问不出个所以然,留着性命也是无用,将军自行结果便是,只是朕不想再有第二次这样的经历,否则……”
说着,云霄长剑一挥,空中闪起一道迅疾的银光,铜炉的上半部滑落跌在地上,发出沉重又警醒的声音,香灰洒了一地。
他径直将中央的香炉拦腰砍断,凤眸半阖着,意味不明地盯着半跪在地面的男子。
檀越脸上惨白,咬定牙根道:“还请陛下放心,末将绝不会重蹈覆辙!”
云霄拎着剑,静静地看他一会儿,霜刃削铁如泥,锋芒只离檀越的头颅三尺之远。
好半天他才道:“下去吧。”
檀越擦了擦额际的冷汗,领着剩余的御林军,连忙退了出去,临走时脚步不慎被门槛绊了一下,踉跄几步。
“将军可要留心脚下,朕还指望你领兵打仗呢。”
屋内倏忽飘去云霄不咸不淡的声音,声调轻微,却叫人如鲠在喉。
谷雨默不作声地看着檀越离去,和云霄独处时心底也很是沉重,她见他们君臣间三言两语,便定下了战争的开端,云霄难得展露的血腥戾气,和处理敌我时漠视的态度,叫人觉得陌生无比。
不对,该是她一直忽略了,眼前这人其实从来未曾变过。
而云霄看了看长剑,拎着剑鞘走向谷雨,男子眉眼间神色已然和缓,月白的单衣被风吹起褶皱,荡漾在漫布香灰的空中,多了些许烟雾弥漫的感觉。
“这屋子不适合再住,换一间吧。”他轻声说道,捏着剑柄远远看着她。
谷雨轻微点了头,余光不自觉拂过床前,又一一流连在四角处。
那里方才还分别躺着刺客和宫人的尸首,眼下已然一尘不到,干净得仿佛从未生过变故。
她随着云霄走到新屋子,虽然看着没有主屋那般宽大,但依旧是干净整洁。
新换上来的宫人神情依旧,垂眸颔首,犹如雕塑般站着,自始至终不曾抬头。
谷雨和云霄分别重新沐浴更衣,再躺回床上时,两个人都意色沉默,好似心融神会般不多言语。
纱帐外依旧闪烁着灯光,烛火辉煌间燏炬煴燎,谷雨侧着身子躺着,看着云霄玉般的侧颜陷入沉思。
她在想,这样一个睥睨一切的九五之尊,斩人首级犹如杀鸡般自如,缘何会怕黑呢?
大抵是今夜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