匆匆,路过东墙, 却又纷纷放轻动作。
红墙青瓦垒了白雪, 段竹立于墙下左侧。
他手执青伞,披着黑色大鳌的背影挺拔落拓,将站对面的人遮去大半,让人瞧不见脸。
可若稍稍探身,又能看见从旁显出的小半身着粗布的身子, 下摆还有雪混合着泥的痕迹。
看不见人,但这不论如何也不像是能站与一处的身份。
不乏有好奇的眼神投过去,又不敢探太过,只得一触及收。
段竹眼神扫过面前少年布满冻疮的手。
“他没见你?”
身着粗布衣裳的少年活像个口不能言的哑巴,依旧保持着沉默。
雪花翻飞, 落在伞上又很快滚落,轻柔得像是有了声音。
段竹唤他的名, “夜晁。”
两个字落下, 依旧语调平平,夜晁听在耳里,却像被迫撬开喉管。
他唇角微动。
一直的缄默不言再难保持。
夜晁:“……我没去。”
他嘴唇开合间的白气很快消散, 倒是因为说话开裂的唇口渗出红色的血珠, 很快汇聚成线。
被紫红的手一抹,晕开半边唇面。
气氛变得有些沉窒。
又或许只是因为他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, 难以承受段竹这片刻的静默。
夜晁低着头,耳边有些嗡鸣。
他没想到今日会在这遇见段竹, 更没料到对方不顾身份地位,直接向他走来。
段竹离开安都前, 曾给他说,如果有什么需要,可以去找太医院的弈落。
“前日陛下问我可有所求。”段竹说:“没见着你,便没提。这藏书院你可还想回去,或者……跟在我身边。”
夜晁猛地抬眸。
他身量高,却有些营养不良的瘦,散乱的头发遮着脸上零散的疤,乍一看跟角落最低等的下人没什么两样。
甚至更为怯弱。
但这一抬眼却像是解下面具,从胆小怯懦愚蠢的样子里透出深沉的内里。
夜晁也看清了段竹的表情。
大雪成片在他身后落下,段竹眉眼沉静,神色如很多个往日,没有怜悯也没有施舍。
哪怕他明知道,这样的话对他这样的人,有多么的不可思议。
夜晁眼中情绪数变,最后轻颤着说:“便要向他所求?先生可有想过——”
他牙齿上下打着架,每个字都在心中滚过一道血,出口也只是含糊的连着音。
段竹没听清楚,也没听全,他忽地分了神,向后方匀了目光去。
陆兰玥软轿坐了一半,实在忍不了那速度,也不想叫抬轿的人为难,以便以赏雪的借口下了轿。
绿杏给她撑着伞,却有些跟不上陆兰玥的速度,看着雪往陆兰玥身上招呼。
好不容易跟上脚步,陆兰玥却越走越快,快到三亭时,突然提裙跑了起来。
绿杏猝不及防,不由低喊了声夫人。
段竹听着点隐约的声音,本只是侧头随意一瞟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