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室内一时落针可闻。
他身量极高,深绿色官服腰间束银带,勾勒出宽肩长腿细腰, 眼眸半阖, 脸侧沾了一点血迹。
白皙修长的手指翻飞,整理着腕部的袖扣,有种令人胆寒的慢条斯理。
陆兰玥见过段竹的官服,但并未见人穿过。
当时一看见那官服,她就在心中吐槽。
不知道怎么定的这个颜色, 还毫无设计可言,方才见到那位唤做朋义的校尉时更是深感如此。
墨绿色长袍,但凡矮一点、胖一点、黑一点都是不小的灾难。
但段竹却穿得很好看。
不复往日温和,整个人如淬了冰的利剑,有种禁欲的美感。
尤其是在这样的环境下, 好看得有些突兀。
陆兰玥瞳孔微微放大。
心道什么审美疲劳,都是假的!
哪怕陆兰玥跟段竹朝夕相对的时候, 她也时常被惊艳, 如今隔了这么多天乍然看见段竹,就好像回到当初扯下盖头时的惊鸿一眼。
段竹仿若习惯了这聚集的视线,又或是并不在意。
他并没有看向被围起来的人, 扫视完屋内确认没想象中的异常后, 淡声又不容置喙道。
“彻查完之前,所有人一律——”
段竹声音顿了顿, 一眼看到了本应在家的陆兰玥。
旁边不知道哪来的姑娘都要贴在她身上了。
许朋义站在一旁,看到他这冷了一下午脸的好同事怔了瞬间过后, 转身要走的步伐停下,还抬袖擦了擦脸颊的血迹。
好家伙, 许朋义心中啧啧摇头。
他又看了眼陆兰玥。
此前许朋义并未见过陆兰玥,但是同为校尉,他曾无意间在段竹那看到过这段夫人的画像。
怪不得今日急着回去,看来是想人了。
“朗兄,这里就先交给你了。”
许朋义冲着人眨眨眼。
作为过来人,他很能理解。
想当初自己与夫人新婚不久后,上朝都想得紧,别说忙了这么几天,好不容易得闲,又临时生了事。
同时心中又不由庆幸。
这案情运气好的话也要半个月才能收尾,段竹见着他相见的人了,后面总不会还这么冷冰冰的吧。
许朋义在脑袋里开了会闲差,对上段竹的视线倒是瞬间收神,心中又重回沉重——这皇子遇害,够他们忙活的。
他匆匆走了。
段竹方才已看过,确认陆兰玥并没有受什么伤,挥手让这些围得很紧的士兵往后退了些。
“留一半人重守外门,庄庚留审。”
名为庄庚的人出列应是。
陆兰玥跟段竹对上视线,心中在犹豫是不是得避嫌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