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住了。他眸中困惑不在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亮。

这种清亮,易灵愫再熟悉不过。方才二人来时讨论西夏时,蔡逯眸中,便是这般光景。

不愧是人民的好公仆,一说民生社稷就来劲了。

“舒云所言极是,倒是叫我豁然开朗。”蔡逯笑道,他蓦地发觉,此刻易灵愫的身姿映着窗外透来的光,整个人好似从光中现身一般。那光照出了斑驳,落在易灵愫身后,随她的动作而摆动。

“那便好,解了你的惑倒也叫我颇为欣喜。”易灵愫说罢,拉开身旁一椅高凳,又对还在傻站着的蔡逯说道:“坐罢,你的凳我可不管拉开。”

蔡逯听到她的话,也觉自己颇为迟钝,忙拉了高凳坐到易灵愫的对面。

“方才你嗓子都哑一些,快喝点茶润润罢。”易灵愫说道。

“哑了?有么?”蔡逯有些惊诧地问道。他方才一直同易灵愫说话,说得沉浸,并未注意到自己嗓子的异样。

“自然。”易灵愫点点头,揪起茶壶上方的柄环就想给蔡逯身前的茶盏里倒茶。

谁知蔡逯也在同一刻拿起了那茶柄,他并未想到易灵愫会跟自己倒茶。

于是二人的手便覆到了一起,易灵愫的手覆于茶柄环之上,而蔡逯的手覆在易灵愫的手之上。许是茶水的温热太过绵长,又或是谁的心狂跳不已,热气黏住了二人的手,叫这二人手心都出了一层薄汗,黏在一起,颇为旖旎。

“咳咳,是我失礼了。”蔡逯飞快地抽回手,颇为愧疚地说道。

说罢,面上红了几分。

看见对面的人一脸无措,易灵愫的逗弄之心又升了起来。

“怎么,这壶茶水这么热?从官人手心里烧了一层汗还不作罢,还烧到了官人面颊上去,久久不散?”

“方在实在唐突,我……”蔡逯说话间头低了几分,不敢再直视易灵愫。

“好啦,没事。看你嗓子哑的,话都连不成整句了。”易灵愫笑笑,也不再逗他,话间也给了个台阶下。说罢,又提起那柄环给蔡逯倒了盏茶。

“喝罢,过几日你有要事去做呢。身子骨要紧,可不能耽误了要事。”易灵愫说道。

她觉得,自己要是再加上一句“怕什么?我又不会吃了你”,那简直是在玩女霸总与男白花的游戏了。

这方蔡逯心思都在易灵愫给自己倒茶上去,根本没注意到易灵愫说的“要事”。

其实按易灵愫的思路,这要事是她来委婉提醒蔡逯跟自己说说殿试情况的。她心里想知道蔡逯考得如何,只是不好明面儿上去问,败坏气氛。而这要事,便是官家赏的“琼林宴”,易灵愫深信蔡逯定是会去赴宴的,所以才叫他养好嗓子。

只是谁知,蔡逯听了她的话,只是默默饮茶,没说这殿试方面的事。只是他饮茶时,止不住地疯狂回想方才那手心里的触感。

易灵愫的手背在他的手心下压着,那时二人都愣在原地,只是易灵愫的手指却蜷曲了几下,甚至经脉间的跳动,也能模糊感受到。

许是热茶下肚,又或是因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,蔡逯觉着,自己心窝子里暖烘烘的,像是被暖炉烘炙着一般。心底蓦地升起一股葳蕤的火苗,劈啪作响,烧在一望无际的荒原之上。

蔡逯笑笑,流杯曲沼间,好似醍醐灌顶,某些事上,他逐渐明晰了方向。

“舒云。”蔡逯唤道。

这声极轻,轻得叫易灵愫以为,那只是夹在推杯换盏之间的杂声。

“怎么了?”易灵愫回道。

她的声音也学着蔡逯,轻薄却又坚定。

“你可愿叫窗子开得大一点?”蔡逯说道。

易灵愫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,原来那扇小窗是紧关着的。而雅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