怕是这般无意微小的动作,也能点起蔡逯心里的一股火。蔡逯问着,话里却喜意外露。
可易灵愫的回话还没从喉里传出来,骤然一阵天翻地覆,蔡逯握着她的腰欺身上前,一股容不得人做何反抗的力道传来,两人都卧倒在了喜被软榻上。
寂然的雪松气息扑面而来,鼻息里外,一霎时便沾染了蔡逯身上的清冷气。冷冽,却又莫名干净。
易灵愫以为蔡逯还会放几句狠话,毕竟平日里喜爱放狠话吓人是他的作风。可他并没有。
“你教我。”蔡逯蓦地抛出这么句话。
话中含意明显,易灵愫轻笑。她倒不知蔡逯何时是这般实在了,旁的男郎觉着羞于说出口的话,蔡逯倒是坦坦荡荡地说了出来。
男郎腰间系带或是用一块麻布撕成长条,或是用皮革带揽在身上,或是用玉带钩彰显尊贵。而再尊贵的玉,再细琐繁杂的衣物,都被随意抛到地上。
岑日头里,纵使再端方守礼的人也会被衣物蒙得出汗,而蔡逯显然不是这般执拗古板之人。里衣薄,不出汗,也叫人看得清楚。
蔡逯似是不愿面对这般场面,眼中情绪不明。可情意却藏不住,把他的心,他的身,他的思绪,都拢到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里。
易灵愫被门外的喧嚣吵得心烦意乱,想翻身把被衾拉上去状没听见,这一翻身,便被蔡逯搂到了身前,紧紧相拥在一起。
睡得迷糊,手胡乱一摸,原来这不是那扇冰冷坚硬的墙,而是一位男郎起伏有力的胸膛。
“想是几位不长眼的姨娘又犯了什么事罢,你觉着吵么?”蔡逯挑起易灵愫嘴角边勾着的一缕发丝,轻声问道。
易灵愫摇摇头,昨晚的凌乱放肆涌上心头。倒不是羞,是觉着中庸无味,不是她想要的结果。
易灵愫觉着热,大岑天的贴得这般近,纵是再不爱出汗的人也觉着黏腻非常,恨不得推开离得八百里远。
可她那点力气在蔡逯眼里不值一提,说是耍性子的狸猫在发威都觉着过,不如说是心边吹来一阵清风,不痛不痒,叫人心情大好。
蔡逯垂眸,怀中美人蹙眉瞪目,无声斥责他这般无理行径。蔡逯浅笑,蓦地就想起她全身泛红的模样,不禁调侃。
“怎的跟熟透了的蜜桃一般,剥去皮,里面都是红的。”
易灵愫正气着,听罢这句诨话,笑出声来。
“赞誉小娘子都是拿芍药、海棠作比,无非说是美颜软身,惹人怜惜。怎么你与旁人不同?竟拿石榴作比?就算是说蜜桃也比这石榴强。”
石榴倒也成,不过有多子多福之意,而易灵愫又不喜叽喳的孩童,此刻便有些不悦。
蔡逯说好,“那以后就不说石榴了,你喜欢什么,我便说什么。”
“倒也不必如此。”易灵愫被蔡逯这话呛得语噎,本意并非如此,不过一句诨话罢了。
“你快些起来去上朝罢,虽是新婚,可官家并未给你批假。幸好醒得早,不妨事。”易灵愫说道。
官家随了礼,可仍叫蔡逯应卯,也显示出陇西的焦急事态。
易灵愫的话点醒蔡逯,他尚沉浸在桃红艳李之中,瞧着易灵愫的唇张张合合,不由得心猿意马。哪怕云散雨收仍是不知味,早起本是想缠着易灵愫再行荒唐事,这下倒好,心里装着的事全成了战事。
易灵愫瞧蔡逯欲想起身,本想叫几位小女使前来伺候二人穿衣洗漱,乍然想起先前听闻蔡逯一向不喜旁人进到自己屋里,也不喜女使近身伺候。话转了个弯,“快去洗漱罢,官家交代的事耽误不得。”
三言两语便把蔡逯给支了出去。
秀云见姑爷走了,忙进屋服侍易灵愫。
昨晚二人睡得晚,偏偏易灵愫又是个好干净的主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