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兰宜边追,边觑着她的神色,道:“除此之外……方姑娘还说,肃王囚她时,用的是殿下你的名号。”
裴疏玉的眉梢一挑,随即意味深长地问道:“那她可信了?”
沈兰宜诚实回答:“我瞧着,是信了七八成的。”
“不错。本王做这样的事情,确实很合理。”裴疏玉勾起锋利的唇角,玩味地笑了笑:“残害忠良,得位不正,有什么比这个更适合成为捅破这天下的借口?”
沈兰宜略吃了一吓,不过她已经习惯裴疏玉忽然间不加遮掩的狂放言论了,闻言,只抿了抿唇,问道:“殿下所说要事,便是指这一件吗?”
十几步路的功夫,裴疏玉在这山上的住处已经近在眼前。
她自然地推开门,侧身引沈兰宜进来。
沈兰宜踟蹰着,不知该不该进,一见屋舍内空空荡荡,除却床榻和长几,便只有两把交杌,没什么私隐的东西,也就进了。
“是。你只是想救人,剩下的事情,不必插手了。”裴疏玉招招手,示意沈兰宜坐下。
沈兰宜坐定,问道:“殿下的意思是,也想用方姑娘的身份做文章?”
“送上门的理由,凭什么不笑纳?”裴疏玉坦然点头,并未闪躲,“怎么,在担心我会是肃王那样的人?”
这自然不会。沈兰宜道:“我只是担心,方姑娘她……心有顾忌,毕竟……”
“她是聪明人,以她的身份,平平淡淡地过下去,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。”裴疏玉淡淡道:“她也一定有想做的事情。全家死绝,又被肃王那样的人抓去,不然如何周旋到今天。”
那就是……各取所需。
沈兰宜听懂了她的意思,垂了垂眸,道:“殿下本不必与我解释这么多。”
裴疏玉行事严谨,神情却总是懒散的,看起来对万事万物都不挂心。可眼下,她的神色却是难得一见的认真。
“救方雪蚕是你的私事,更发自你的感情。救人归救人,我不屑做利用旁人感情的事情。”
所以,她非但没有让她去游说方雪蚕,反倒让她不必再插手。
……自诩自己是阴谋家,做事却如此堂堂正正。
听到这儿,沈兰宜忽然笑了一下,道:“殿下若是哪天做厌了亲王贵胄,浪迹江湖也能做一侠客。”
裴疏玉也笑了,不过却拒绝得干脆,“说话的功夫见长啊沈兰宜。不过,这亲王暂且当腻不了。”
她把话拐回正事,道:“有另外的事交予你做,正好方家的事暂了,这两日随我出去。”
沈兰宜犹豫着还是开了口,道:“非是我想推拒,只是……京中确实还有没有解决的麻烦,离开太久,我担心……”
原本的打算,只是将灵韫送到,再看方雪蚕的线索如何。虽说离开了谭府,暂居别庄,她还是忧心离开久了,万一哪日被撞破她不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