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这次你该考虑的,是要不要依从殿下的吩咐做事。”
沈兰宜抬起手,掌心连同信纸一起贴在心口,试图压抑作乱的心跳。
毕竟借时疫脱身,所图也不过日常的自由行走。若远道去了姑苏,这边谭家人又发了什么颠来,可就不好应付了。
孙婆婆所言不错,同她不一样,她并不算裴疏玉的手下,先前那些所为更多只是投机,而眼下如此赴会,冒险之余,所得与所图皆不明朗,她确实在犹豫。
可裴疏玉实在是料事如神,就像是猜到她会踟蹰不前似的,字笺的末尾,好似鱼钩上挂了饵,给沈兰宜留了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。
——她说,已经顺藤摸瓜,找到了方氏女的踪迹。
窗槛的罅隙间有夜风隐没,昏黄的烛火逐风而动,沈兰宜脸上的神色变幻了好几遭。
世上哪有十拿九稳的事?畏首畏尾是什么也做不成的。
况且,她不止想救方雪蚕出囹圄,更有话想亲口对她讲。
总归要见面的。
沈兰宜深吸一口气,最后还是做了决定,“去姑苏要走水路,一应事宜,还需重新筹措。”
呆过中宵,沈兰宜才从这间僻静的屋舍中出来,她披着月色,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,悄悄回身。
也许两个丫鬟没有察觉,也许有所知觉但不多言,总之,第二日起身后,珊瑚还笑嘻嘻地拿沈兰宜眼下泛着的乌青打趣。
“哎呀,夫人昨晚一定是上山打老虎了,没打死,还遭老虎捶了两拳。”
沈兰宜眼下皮肤薄,少睡一点都要现在脸上,何况昨夜回来以后心里有事、不甚好眠,睁眼到了天明才眯着。
她自己瞧着镜中自个儿的尊容,没忍住“扑哧”笑了出来,扭头却佯怒追着珊瑚跑出去了。
珍珠抱着一口袋米从外面回来,见状,赶忙把院门一关,拉住珊瑚道:“晚些再玩儿,我方才出去,瞧见有人要来了。”
沈兰宜轻咳了一声,收敛神情,正色问:“谭家的车马?”
珍珠点头:“瞧着像是。”
沈兰宜倒不觉得是谭府疑心她装病,庄上的日子实打实的清苦,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,谁会觉得有人愿意主动来这儿?
她只冷哼一声,道:“估计是来看我死是没死的,收拾收拾吧,他们爱看,就让他们来看。”
果然,不多时,吱呀呀的马车便停在了最外的矮墙下。因着都说这三少夫人所得是时疫,来人看起来格外谨慎,并不敢直接靠得太近。
透过门缝,沈兰宜一瞧便认了出来,下来的粗使嬷嬷便是之前送她们来的那两位。
她心里发笑,这两位混得着实不太好,否则也不会尽可着薅她俩来做这旁人不爱做的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