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兰宜心有感触,末了却不知说什么事好,只安静地和小榕一起呆了剩下的半个下午。
到了晚间,这边庄上没有庖人,是珍珠亲下的厨。
前几日沈兰宜病势未去,没有同桌用饭,其他人也就都各自糊弄口汤汤水水的。
不过,便是丫鬟,也是官宦人家的丫鬟,灶上自有人忙活,平素也都不近油烟。珍珠的手艺,大概只够把东西弄熟。
“献丑了,只有清炒的藕和苋菜,并这个拌过的白肉。”珍珠瞧着还有些不好意思,像是觉得薄待了一桌人似的,“菜、肉都是庄上人家送来谢夫人赏的,新鲜得很。”
和谭家平日的饮食相比,眼前确实称得上是粗茶淡饭,大半连荤腥都不见,可简单的几个菜一上桌,众人的脸上却都是笑模样。
沈兰宜尤甚。
见珍珠的眼睛亮晶晶的,便知她虽嘴上谦虚,但难得动手肯定还是想被夸上两句,沈兰宜挟了一筷子藕进嘴,而后眉眼弯弯地赞道:“又脆又甜,珍珠,我明日还想吃这个。”
珊瑚和小榕也抬了筷子,珍珠见状,面上的忐忑一扫而空,也笑着坐了下来。
离了笼罩在头顶的阴云,沈兰宜的心情松快,就连吃的都较平时要多些。
饭毕,大大小小四个女人一起收拾了桌子。
背人的时候,珊瑚凑过来,悄声问沈兰宜:“夫人,你如今……到底是个什么打算?奴婢觉着,眼下日子虽自得,但总归不长久。”
眼前喘息只在片刻,沈兰宜自然是知道的。
不愿直接离开的原因,除却不想从此隐姓埋名,还有一点,便是逃亡、死遁的难度太大。
要“死”很容易,可接下来怎么活?如今局势还没乱,吏治虽称不上多么清明,可要避过谭家的耳目,弄一个新的身份出来却不是易事。
何况她还带着珊瑚和珍珠,说难听点,奴婢是主家的财产,若“沈兰宜”死了,她若带走她们被查出来,她们就成了逃奴。
沈兰宜放低了声音回她:“我心里有数,这些日子再积攒些体己,再在京外置好宅子,以做退路。”
珊瑚清楚沈兰宜是想做什么,只是仍旧不免忧心:“如今不似前朝,民风开放。现在这些体面人家,莫说和离了,便是愿意休妻都是极少的。”
即便是妻子犯了大错,若用休弃的手段把错披露至台面上,会被看成丢了两家颜面的事情,往往这种情况,最后也不会休妻,只是会多一个“病死”的女子。
一步一步来,沈兰宜暂且想不了那么周密,不过珊瑚既说了,她倒也是有想法的:“事有例外,再体面的人也是吃五谷长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