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确有了起色……
陆思慧却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,“我不来,怎知你气性竟如此之大?贺娘子与你诊治了吗?她都说些什么了,开的这什么药,你可吃了?”
说着,她端起床头的药茶,用手背在碗壁边试了试温度,“不烫了的,怎还不喝?”
沈兰宜怀疑,她要是敢说一句贺娘子的药不灵不想喝之类的话,这位嫂嫂能直接给她灌下去。
开的是日常补养方子,只不过刻意加了些气味重的药材。沈兰宜没拒绝,接过碗一饮而尽。
见她吃了药,陆思慧像是松了口气似的,说道:“莫担心,遵贺娘子的医嘱,你定是会好起来的。”
沈兰宜眨了眨眼,把碗放回托盘,道:“嫂嫂现在这么信得过她?”
说到这儿,陆思慧还有些不好意思:“原本昨日我就想来给妹妹你赔不是的,只不过……”
她顿了顿,跳过不愉快的事情继续道:“先前我对贺娘子多有怠慢,若不是妹妹你在中又是劝我试一试、又是肯拿自己作保,以我的执拗性子,怕是耽误了阿瑞都不知道。”
沈兰宜诚恳道:“嫂嫂该谢的,应是贺娘子才对。我不过在中间说了几句软话……”
她话没说完,叠在被子外的一双手就被陆思慧轻轻按住了。
陆思慧道:“该谢你的。不过,你这病和阿瑞不同,你这是心病,心病还需心药医,只靠贺娘子那儿使劲可不够。”
沈兰宜听得懂她的意思,这是劝她别气自己。
她只垂了垂眼,没接腔。
陆思慧自顾自地道:“女人的日子都不好过,气性不要这么大了,到头来伤得都是自己。”
或许因为如今的沈兰宜瞧着格外可怜,又或许因为沈兰宜着实帮了她一个大忙,陆思慧的话说着说着,竟越发真情实感起来。
“便是你嫂嫂我……”
她甚至开始自剖难处:“都说我日子过得好,闲事不管只管自家,夫君也听话省事,都由我做主。可那姓谭的只知道侍弄花草,家中万事不拿主意的,连我身边的丫鬟都不如。”
“阿瑞摊上这么个爹,日后的前程和家私,都只得我来琢磨。”
沈兰宜有点儿好奇,“至少大哥他洁身自好,如今只有阿瑞一个孩子,不管怎么着……”
陆思慧“呸”了一声,低声道:“他那是不想吗?他那是不行!”
沈兰宜还没反应过来,陆思慧就已经别开了家丑,“不说我了。妹妹,我只是想告诉你,气大伤身,枕边的男人,该顺就顺着他吧,只把他当个屁放就得了,自己的日子过好才是最要紧的。”
“你瞧那金嘉儿,气性多大,进门就和夫君砸锅砸灶,如今怎么了?还不是一样要把日子过下去,她谁也为难不着,为难的只有自己,先前闹的事情也只让她自己难堪。”
重来一世,沈兰宜心里并不认同陆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