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狠狠地啄掉他的眼珠子。
她会记得的,连同所有的一切。
沈兰宜攥了攥拳头,露出一点可怜巴巴的神情:“贺娘子方才的意思,是愿意帮我吗?”
贺娘子看着她,目露讶色,仿佛在用眼神说“不然呢”。
沈兰宜立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,问道:“我听珊瑚说,娘子每日下午还要出门行医,对吗?”
贺娘子点了点头。
她只是暂居谭府,因陆思慧儿子的病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夫能治好,才没有立即离开。
府上女眷都看过之后,她没先时那么忙碌了,每日午后,都继续摇着虎撑,带着小榕一起走街串巷。
沈兰宜便道:“我想烦请娘子,替我带一个人进来。就说是娘子在外新收的学徒、弟子,怎样的说法都好。”
“什么人?”
“娘子见过的,就是先前从北直隶、接娘子来京的那位齐姑娘。”
沈兰宜身在深宅,不得时时行走,然而有裴疏玉所留的要紧事要办,她只能退而求其次,把办事的人给找来。
“如何与她言说?”贺娘子只问。
早有预谋的沈兰宜从枕头底下排出一封信,交到她手上,道:“娘子只需下午出门时去一趟四方镖局,把我的信给齐知恩齐姑娘,她便知道是我找她。”
贺娘子收下信,点点头,似乎就要起身。
沈兰宜一愣,下意识叫住了她:“贺娘子——”
像这种后宅中曲里拐弯的事情,一般人都不愿意沾惹,她原本都在想该如何收买这位看起来超凡脱俗的贺娘子,没成想……
相较于感动,此刻更多的是茫然,沈兰宜缓慢地眨了眨眼,似乎有些难以接受这份善意。
见她如此,贺娘子垂了垂眼帘,道:“信不过我?”
沈兰宜忙摇头,“我怎么会信不过娘子?这阖府上下,除却珍珠珊瑚,我只能信得过娘子了。”
只有她,与谭府毫无牵系。
她微仰着脸,看着贺娘子不算柔和的轮廓,忽道:“娘子观我,不似怄气之人,我观娘子行事节度大气,亦不像寻常出身。”
闻言,贺娘子的动作一顿,别过了头去
见状,沈兰宜立马敛了神色,道:“抱歉,是我冒犯了。我没有窥探娘子旧事的意思。”
“无妨。”
贺娘子还是惯常那冷淡的神色,瞧不出什么特别的表情。
走前,她只留下一句“放心”。
——
夏日的天好似那孩儿面,阴晴不定,说变就变。
司天监为弭山围猎演算出的好天一过,接下来,便是绵延不绝的雷雨。
万千雨丝连缀成幕,黄昏时分,天光暗沉,京郊永定河畔,有一行人在雨中依依惜别。
裴疏玉骑在马上,她头戴斗笠、身披蓑衣,挎着一把剑,看着不像将军,倒像个游侠。
一旁还有一大一小两个人影,大的那道上前两步,心疼地摸了摸马儿潮湿的鬃毛,道:“辛苦你了,这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