引得他转了方向,径直朝赵姝立的角落行去。
“公子小心!”暗巷老旧路不甚平,他脚下一绊,亏的壬武手快,在人跌地前扶了把,却还是免不得肩侧歪挤在小巷墙侧。
苔痕青泥顷刻染脏了衣袖,苦役们挤着去载录领田,半丈不到的窄巷,几乎就是抬手触到的距离。
他举袖拂落青泥,露出一截清骨嶙峋的臂。
似是觉出她的存在,他无意识侧首,一双染灰的深目扫来,蒙了一层翳样,似是在疑惑她为何不去排队登记。
“可是个不良于行的老丈?”他目中寂然空茫,不辨悲喜。
苦夏衫薄,他立稳身朝前两步,巷风裹着饺饵汤的油香拂过,葛衣翻飞,高大身影瘦得脱了形,像一只竹节制成的傀儡人偶,形销骨立。
琉璃易碎的荒诞脆弱感,似一柄利箭直入她心魂。
她哽住声息,不能稍动。
她清楚地记得,恩师在药札上写下对残毒的定论,只要在两年内敷药施针,除了目盲外,并不至怎样毁伤身体。
他又上前一步,她想明白了什么,像被狠狠蛰了下,一抖手,拐棍‘砰’得砸在泥地上,惊得她哑然‘啊’了记。
“回公子,是个哑女。”差役轻蔑地看一眼赵姝面上长疤,不由分说地推了她一把,将两人隔开。
先前得赵姝赠药的少年缓过了暑热,过去一蹲身猴子似的捞回拐棍,两拨人终于分开,他回去将拐棍递给赵姝,看到她的脸后,蓦地一惊:“大、大夫,您怎么哭了。”
“是吗?”她无声自语,抬手摸了把脸,翻过掌,不可置信地看着一手湿痕。
是有多久没哭过了,她都快记不清了。
趁着众人不留意,她颤巍巍地拄着拐就朝客栈去了.
“你真有把握治好他?”韩顺从外头打听回来,将托店家熬好的药端给二丫,顺顺兔子毛,“小乐,你可想清楚,他若真治愈见了你,可还走的成么。”
正对着一大碗面吸溜的赵姝只顿了下,仰头瞟他一眼,鼓着嘴又塞下一大口饼子去。
看她吃饭的速度是一日比一日快,韩顺无奈,过去接下二丫手里的药碗,从怀里摸出包水晶果脯放到小孩儿手里,又警告般地拍了下大野兔的三瓣嘴。
“解毒之法我已烂熟,算的准日子。”就着衣袖一抹嘴,她凑到榻边与二丫仔细搭脉。
这孩子不过离家一昼夜脉象显见的就有力许多,可见便是三麻子寻赵姝开药后,她祖母依旧没有打算容这孩子活下去。
搭完脉,彻底确定了这孩子根本不是先天弱症后,赵姝放下心,遂笑嘻嘻地凑到兔子脑袋边,从二丫手里咬下颗果脯,站起身就开始收拾起针砭用具来。
觉出韩顺忧色,她背着身手上不停,颇随意道:“赵宫都出了,他现下待人和善多了,眼睛又瞧不见,总不会比离开赵宫要难。”
韩顺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