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时,唬得当下更尖锐地‘唧’了记,也忘了咬人,顿时四脚凌空扑腾起来。
这高度跌得不巧,免不得要折条腿。
嬴无疾本是极轻易能接住它的,谁知秋千榻晃动,赵姝起身捞兔子的动作太大,失之交臂后一下子自己也没稳住,眼瞧着就似要翻落下来。
他自然一展臂将人搂抱出来,身形如电,下意识地刚好又伸另一只手去捞兔子。
却忘了左腕早没了从前灵活,兔子重重得砸在腕上,旧伤疼得他一滞,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记。左脚一勾,在离地尚有十余寸处垫了下,大野兔在他靴面上撞了下,一个扑腾四脚朝天得滚落进花丛里。
等赵姝赶过去,小心地重新翻看完兔子,发现它连丝皮都没擦伤后,她长吁口气,回头见嬴无疾有些幽怨地正看着他们。
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,这瞳眸中并无厉色的水波怨色,同他周身气势奇异般地融合在一处,翡石目色里无助不解,像只受了重伤无家可归的猛兽。
她想起方才一幕,才小心放了兔子,快步回去,有些艰难地拉起他左手:“几年前我在燕国识得个看筋骨的奇人,已去请了,也就这几日过来,先让我看看,再误下去不好。”
邯郸入燕,最近处来回也要二十日,也就是说,她早就记挂着腰治他的手了。
心底忽然一热,他由着她捏瞧腕子,另一只手却一下按着腰贴上自己,俯身去她耳边暧昧戏道:“青天白日,大王急些什么,夜里去榻上好好瞧。”
湿热气息烫人一般,从耳朵尖漫开,赵姝尤摒起股冷冰冰的意态,在他左腕上轻索一圈。方抬头想要怼两句时,但见他鸦睫纤浓投翳,薄唇略勾似血,鬓裁如墨长眉逶行。分明是个剑眉星目的儿郎,偏一双眼里氤氲愁怨,入目唯有一个小小的她,这般倾绝颜色赤忱凝望,竟叫她莫名联想起曾经王宫里一个北地入贡的美姬。
那女子的名她早忘了,只记得也是不会汉话的。她是北地粟特族的贡品,入宫三月父王几乎夜夜同她安歇,极近荣宠疼爱。可后来,就被抛了脑后。秋日里赵姝在宫里放风筝撞见时,她对她笑,艳鬼一样,好看是好看,可她年纪小却是径直吓哭了。
仲春入宫连头一年的雪都没看见,那粟特女便吊死在了勤恤殿的后井栏上没了,气的赵戬填了那口井,剖了她的尸首喂豕,也正好借机征讨了北地才三万人的粟特小国,得了三千匹战马。
飞花忽如雨落,像什么人的魂魄摇散宫墙。许多年后的今时今日,这一段极不融洽地奔跳出来,惹得赵姝心口处猛一阵针刺般酸疼,也分不清是为哪一个。
这酸疼过于磨人,对着眼前人的戏笑引逗,她竟罕见地没有推拒,反是乖顺地倚在他怀里,许诺般抬起他的手:“好,药方今夜就该先到了,你晚上早些过来,我先给你治。”
这般模样让他有些不适应,又将重点落在‘早些’两字上,当下就浮想联翩起来,想着早些过去治手,晚些又做什么呢。
旖旎奇想里,连腕骨的疼都似微麻泛痒起来。
本想再挑弄着占两句口头便宜,越过她发顶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