赤红滚烫的烙铁又进一寸,赵如晦目带癫狂地威胁:“你既这么狠心,还不如我先来毁了她。”
赵姝已经骇得话都说不出了。
烙铁继续进了一寸,她的眼皮几乎已被灼烧着了,千钧一发之际,终于听得嬴无疾开了口:“丧心病狂,你就这般沉迷权势。”
灼热顿消,赵如晦收了铁棒,又恢复了一派悠然谦和的君子风度,得逞般朝着密牢里的人点了点头,两步上前,抚了抚赵姝凌乱鬓角,像是什么也未发生过一样,温柔道:“虎符或是书信,小乐,想要他活着,今天日落时分,你带一样来给我。”
言罢,不等她应声,他回身淡然嘱了声:“你们,帮着她,继续用刑。”.
时光混沌,有人来报是黄昏申末了,赵姝一日未有饮食,也觉不出饿来。
她管不了什么政局朝野,只是不想看着他受苦。
可一次次以身相制后,她被刑官捆到了主座上,只能睁着眼看这人受刑。
天底下,怎么会有这般强硬冷酷之人,明明已是败了,偏还要负隅顽抗,竟对自个儿周身所遭的皮肉之苦,分毫不觉么?
也不知是不是夜深时分,密牢幽暗昏昧,刑架上的人已是血肉模糊。
她惘然睁着眼,什么样的劝诫都试过了。
在被捆在座椅上之前,她甚至还试过同行刑人相抗,也夺了匕首抵在自己颈侧,可一切手段都没有改变局面的可能性。
密牢里不辨时辰,带了倒刺的铁鞭呼啸来去,心智混沌轰鸣着。
四肢被捆得极紧,挣得血痕浸满了粗绳,渐渐麻木起来。
她连动一下都不能。
脑子里念头乱窜,一忽儿心惊兄长是不是真的要这人的命,一忽儿又莫名酸楚否定,会拿着烙铁差点刺破她眼睛的人,怎么会是兄长,该是她认错了吧?
再后来,连她也沉默下来。
她想过许多种事败后一方的处境,或死或逐,他们毕竟是同母异父的兄弟,二人又都身世寥落,从前既没仇怨,就算谈不上有血脉的牵绊,生死搏杀也还罢了,何苦要将人折磨成这样。
她从没见过真正的酷刑,便只觉着这人该是要丢命了。
可从前那一双含情温存的碧眸,却时不时在喘息忍痛的空隙里,冰冷空洞地盯着她。
从赵如晦离开后,他就再没应过她一声。
犹如毒蛇覆骨,只要视线一接触,她就要避开。
可她不看,却还是能感受到,他视线里的刻毒控诉。
像是在说——果然如此,她就是一头喂不熟的狼。
到最后,她突然明白了一件事,抬头直愣愣地同他对望。
也许,他非是在顽抗,而只是……在用这种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