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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震小山一样立着,把胸前铠甲拍得哐哐作响,二人皆是唏嘘,又去同一个盘里夹肉。
盘子里唯余两点碎末,方才最后一筷却是田震一气夹着吃没了。
望着空空如也的铜盘,二人俱是怔忪。
田震刚要发笑,一直寡言的赵姝猛然一个起身,她垂着头看不清脸。
有呜咽沉闷响起,再一瞧时,竟是哭了。
“唉唉!公子这般,莫不是非要怨田某与王妹。”他不是个太有耐性的人,记忆中这也是头一回瞧见赵姝哭,免不得有些坐不住起来,打着哈哈就想出去唤仆从,再一模一样地端一盘炙肉来。
未料赵姝起身上前一步,纤弱脊背拦在门首。
与她比起来,田震形貌过于胖硕,简直似只未褪毛的野兽。他不知宫内秘辛,眼里只瞧见好好一个金尊玉贵的和善公子,合该长身体的少年人,入质咸阳不过一年,跟个豆苗菜似的,个子不涨反缩。
到底是赵王后怂恿废立改换,他心里知道,同跟前这小子实则该是兵戎相见的,不过是欺她真性情又糊涂,然这一哭时,他老脸挂不住,粗眉复又不耐皱起,一场戏险些演不完备。
好在赵姝及时抹泪,她今日来是有正事的,当下缓和气息严肃道:“山中流民堪战者确实不过二三万,但东西二路前日异动,秦人探子估量至少有七八万之众。”
这比送去赵军的邸报多了一倍不止,田震心里大骂,还要深思挽留之际,赵姝自觉多言无意,转身离开前,忽面色艰难地上去踮脚,竭力用最小的声音耳语:“此乱一平,周军一走,秦人就会发难。田大伯伯,你千万莫托大。”
临别赠言,彻底打消了田震最后一丝顾虑。
秦人是要拥公子殊入邯郸作傀儡,这一点众人皆有猜测,不须得赵姝来提醒。他借过往述怀,所要确定的,也只是这一仗,他的敌人究竟是何人。
前有秦公子翼擅攻周土被秦王褫爵外放,听人说那位公子翼一到封地就丢了性命,想来有周人这么多兵力掣肘,王孙疾也不敢去步他王叔公子翼的后尘。
退一万步,若是此役真个有诈,就绝不会从殊儿那没脑子的嘴里说出来了。
印证了心中所想后的田震也没再去追人,他兀自一人坐下继续吃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