廉羽那小子担着正好。
因此上,赵姝同廉家不似君臣,与老将军相处亦是同父祖般融洽。
往日诸般再掠心头,似疮疤被生生揭开,旁的她都能听的,唯独听不得对廉老将军的玩笑,平城一战是她擅降,可愿用一世英名换下赵军二十万性命的,实则亦是老将军的主意。
“天意难违,老夫也算消业除恶了。”父王的令还未下,廉胥便自刎邯郸城下,老将军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,就是这句。
消什么灾除甚般恶!
这一刻,赵姝胸中涌过从未有过的后悔痛楚。邯郸陪质的匠人唾她,父王宗周弃她,如今就连这昔日的罪奴都能如此诋毁她的师父!
愤懑悲绝一时冲昏了她的头脑,将兔子抱牢了,她半撑起身子回头啜泣怒喊:“你一个胡虏婢庶,不过就是借了雍国芈氏的势,如今做个什么西秦野戎的王孙……”打了个哭嗝,她继续吼:“三年前,老将军府上,你跟着我过府,还偷学人家剑法,你是个什么出身也配随人诋毁廉家!”
杏眸殷红着,水泽丰沛却似四月林间的桃花。
得理不饶人,言辞刁钻高傲,这才是三年前的赵公子殊么。
嬴无疾面上不显,只揽紧了人笑了笑:“我秦国被诸侯低看排挤了七百载,西陲野戎么,你可敢,将这话去祖父跟前说?”
凛风刺得他心口愈发炽热,怼完这句,趁着她怔愣地功夫,嬴无疾勒缰跃过最后一道险峻山涧,转瞬间腾出一手将人按在胸前,俯身便吻了上去。
毫无作用的挣动后,觉出怀中人的悲绝,他手中力气愈大,将那只兔子也一并圈抱住,只是唇齿交缠的力道不再强势。
赤骥扬蹄愈发畅快,而他的吻却渐渐温柔缓和,依旧是炽热狂乱的,只若即若离得谨慎,当局者若肯悉心体会,便能攫住其中渴求甚至讨好。
赵姝惊怕之余,亦是不觉心生憧恸,若有若无的酸软蔓生,手脚愈发脱力间,杏眸却也蓄满水气,泪水就这么洒落在二人面上。
那泪分明温凉却似烫人的滚水般,嬴无疾喘息着将人一下推开,连带那只兔子被撞得磕在马背上,发出‘唧’一声无辜惊叫。
赵姝惊喘着忙抱稳兔子。
采石场的相救,醉酒那夜的迷乱,岩洞内的热切,再到现下……诸般种种,此人的歹念为何,她又如何还不清楚。
怒斥惊问未及出口,颊侧泪珠忽被他粗粝指节抚去,嬴无疾突然哑声岔开话道:“邯郸城探子排布太难,你好生想一想,赵国、究竟是何人要你的命。”
后半句话若鬼门吹来的凄厉寒风,激得赵姝身子颤动,她一把打开他的手嗫喏道:“我、我从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