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
其实这要说起来也颇有些于礼不合, 太子是天家的人, 将来的天子,按说除非皇帝,否则他是不该当出殡人的。
可他今日还是做了。
沈陵川看着二人, 般配得比这阳光还刺眼。
朝臣和命妇们也都在门外候着。
秦姝落抱着母亲的牌位慢慢转过身。
阳光越过枝叶打在她身上, 落在母亲的牌位上,就好像是在给着她最后一丝温暖。
萧洵看着她面色苍白的样子, 悄悄抓了抓秦姝落的手, 低声道:“阿落,我会陪着你的。”
秦姝落很勉强才扯出一个笑容来。
冯春高声道:“出发!”
顿时锣鼓喧天, 哀乐震鸣。
秦姝落挺直脊背,和萧洵并列走在人前,越过沈陵川等人,走在棺木之前。
她头戴丧花,手捧牌位,身后是父母双亲的棺木,天空中飘荡着数不尽的纸钱,落在她头上身上。
从秦家到郊外的墓地,她全部都是靠自己,一步一步走过去的。
是以她不曾注意到城墙之上,还站着故人。
平南王妃一身素衣,站在城墙高处,远远地看着她,风吹过来,漫天的纸钱,好似要吹到她身上一样。
她看着秦姝落。
这个在过往,曾被她艳羡过的晚辈,如今简直和当初的自己一模一样。
她好像在无可避免地走上自己的老路。
哪怕是她在拼命地帮这个孩子挣脱,可是最后命运还是会让她们走上相同的道路。
二十年前,她救不了自己。
二十年后,她也还是救不了。
当初是她的母亲迎着魏家父兄四口的牌位回家,如今是她端着自己父母的骨灰出城。
这座城门,已经见证了太多太多的死亡和悲伤。
身后,萧慎不知何时来了,撑着一把青色的油纸伞,上面还画着一朵精致的荷花。阴影恰好打在许连夏的身上,叫她不至于被夏天的毒日头晒着。
许连夏不用回头就知道是他,只是眺望着远处的丧葬队伍,轻声问道:“太子还没有把实情告诉她么?”
萧慎也看着那支出城的队伍,沉默良久才道:“知道了又如何,反倒是心生怨怼。”
许连夏忍不住嗤笑一声,那笑声里含着数不尽的讽刺和习以为常。
他们这些人从来都是这样。
她们想知道的,想要的东西,只要是他们觉得不好便不给。
连知情的权利都没有。
他们就已经先做主了。就好像是把她们当作笼中豢养的金丝雀一般,编织着一个又一个虚幻的美梦,让她们沉沦,让她们误会,让她们愚蠢地扮演着讨他们欢喜的宠爱之物。
纸钱飘动,许连夏看着远处秦姝落孤寂的背影越走越远,不再出声。
不想,一枚纸钱随着夏日的风飘上城墙,最后落在了她的跟前。
许连夏伸出手接住它。
看着逐渐消失在眼前的队伍。
良久才低声呢喃道:“粱雨啊,你是在向我托孤么。”
“可我又要怎么样才能保得住这个孩子呢。”她叩问心门,无声道。
即便是夏日,通往墓地的路也不好走。
秦姝落的父母葬在了盛京北边的望城山上,再往北边就是皇陵所在的邙山。邙山高,望城山略低些,从远处看起来就好像是望城山一直在守护着邙山一般。
是以非立有大功之朝臣家眷,难以入葬此处。
今次,秦敬方夫妇二人能有这样的殊荣,一来是魏梁雨母家功勋卓著,二来是秦敬方此次是因公殉职。
秦姝落看着自己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