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搭话,孤启复又重复了一遍:“他得的是花柳病。”
说罢,他将头偏向了窗外,连个侧颜都不曾给她留。
自那夜两人不欢而散后,她便再不曾去过半月堂。
她政务的确繁忙,但也有同孤启因着子嗣争执的原因。
郁云霁破天荒的没有去哄他,只仍旧同三千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:“……今夜宿在佛堂,不知皇姐和姨母得知此事是否会有所动作,还是小心为上。”
护国寺虽是佛门清净之地,却保不齐有哪方势力会借此下手,郁枝鸢同川安王不合,内里生了嫌隙,便可逐一击溃,但其中的凶险却难言。
郁云霁本没打算将孤启带来,是他执意跟来,身边的含玉连夜将他的东西收拾好,美其名曰“一同去为女皇与国运祈福”。
她没有阻拦,也就由着他了。
郁云霁望向一旁缓缓向后退去的密林,复又想到了那一夜。
她如今也说不上来心中究竟是如何作想,她没有为之动怒,此事不值得她生气,郁云霁对自己很了解,她的情绪大都是四平八稳,鲜少有很大的起伏,那一夜她是没有生气的,只是单纯的想让他冷静下来。
可两人缄默的时间久了,如今她便没有同这拧巴的郎君开口说话。
“殿下放心,属下已安排妥当。”三千道。
马车穿梭在密林中,耳边偶有蝉鸣与鸟叫,微凉的晨风阵阵吹来。
车舆内又恢复了沉寂。
孤启望着远处的一片青绿,却无心欣赏令人心神宁静的风光,他低低敛着长睫,却不曾等到郁云霁开口同他搭话,耳边清脆的鸟叫令他烦闷不堪。
他分明已经主动同她搭话了,郁云霁却还是不肯搭理他,两人分明坐在一处,可此刻的感觉,却像是两人之间横了一道不可跨越的天堑。
郁云霁为他好,他自然知晓,可女嗣一事耽误不得了。
他是自私,自私到不顾及郁云霁的感受,也想为她诞下一个孩子,可他不认为自己有错,哪里有郎君没有女嗣傍身,他本就受孕不易,郁云霁却还那般强势,为此他仍是要赌气的。
“殿下,该下车了。”含玉的声音响起。
孤启回神,这才发觉身旁的郁云霁不知何时已然不见了,她竟是等都不曾等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