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视线过于强烈,傅承捷想要忽视都难,只好放下书,用眼神示意他说话。
谢怀恩心一跳,心虚地移开视线,然而刚才的话还盘旋在脑海里,控制着他的脑子,让他下意识脱口而出。
等他说完,周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,与刚才只有雨声的安静不同,这是只有他们之间存在的静默。
谢怀恩害怕之余还有点期待,希望对方能够把他的一面之词当真。
半晌,傅承捷都不曾出声,只是缓缓地将手收回,而后起身朝一个地方走去,走到柜子旁,片刻拿出一个木盒来。
谢怀恩好奇,想凑上去瞧瞧,但他又很忐忑,双腿根本不听使唤,待在原地一动不动。
随后傅承捷又拿出盒子里的东西回来了。
等谢怀恩看清他手里拿的什么时,整个人不由愣住,那是他之前送给他的书签。
所以他一直把书签保存在盒子里?可是现在又为什么重新拿了出来。
书签被放在摊开的书册上,而书页上的内容在谢怀恩眼中也逐渐变得清晰,那大概也是个互换魂魄的故事,只不过不是人和猫。
谢怀恩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,但是又很模糊。
傅承捷看着他,说:“这个书签我有过一个相似的,而知道它样子的只有我......和覆雪。”
久违地听到这个名字,谢怀恩心跳漏了一拍,这是美人哥哥亲自为他取的。
他曾解释说是因为自己一见到就要蹭上去然后翻滚,露出雪白的肚皮,而他背上的毛除了耳朵周围一圈外全是黑色的,这么看就像是覆盖了一层白雪。
他不曾知道自己是芸嫔养的御猫,也不知道自己在外头,别人都“亲切”地叫他“小二”,因为他的小主人是谢槐,而谢槐是“老大”。
现在他知道了,谢怀恩想过他可能会后悔当初对自己那样好,可是他盯着对方看了半天,仍旧没有在他脸上发现一点类似的神情。
他的神经终于不像刚才那般紧张了,双肩微微下垂,姿态放松了些。
“所以,当时你把它送给我的时候,我就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。”傅承捷继续说。
谢怀恩微微诧异,“你早就猜到了吗?”
“不,当时没有往那方面想过,经历过后来的种种之后,我才开始有所怀疑,许多次我都以为是自己在胡思乱想。”
“后来?”
“嗯,你突然间变得过于......反常,很难不让人怀疑。”他本想说热情,可是话到嘴边又换了词。
听到这儿,谢怀恩脸颊渐渐地有些发烫,他当时也没想这么多,天天只顾黏着他,能不反常吗,不过他也并没有过刻意要隐瞒的意思,所以也无可厚非。
直到谢怀恩又晕乎又清醒地和他聊了很久,才反应过来,他已经平静地相信并且接受了这一切。
太顺利了,让他都止不住地怀疑这是美梦。
但是很快,傅承捷的伤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的。
他的药只涂了一半,剩下的伤口似乎在明晃晃地控告着他的始乱终弃。
谢怀恩也顾不上说话了,继续拿起药给他涂了起来。
傅承捷看着他对待自己这一微不足道的伤口都这么认真,目光不禁变得柔和。
“好了,这么浅的伤口,你随意抓得都比这深。”
谢怀恩动作一顿,耳根发热,头不自觉地又低了几分。
已经不知道这是他今天第几次羞红脸,没想到话说开后,他反而变得拘谨许多。
“那。你有没有觉得......很奇怪?”
他的声音很小,但傅承捷还是听清了,他顿了顿,说:“有什么好奇怪的。”
谢怀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