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待乔娘子母子经过。她那天提着一个篮子,不仅有纸钱,还有一碗她男人生前最爱吃的猪头肉。那条狗饿了几天,见到乔娘子就扑上去。你知道她一向抠门不舍得看病,所以不会被发现是中毒,都以为她是得疯犬病而死,那条狗也会毒发而亡,死无对证。”
温秀才脸色苍白,急声喊道:“大人冤枉我,我没有做过这件事。”
沈从澜没理会他,扭头吩咐两个衙役:“你们把钉板床抬出来。”
不多时,两人从后面抬出来一张钉板床,这块钉板床上的铁钉,比青天塔上的十八块铁钉板还要密。上面血迹斑斑,触目惊心。
温秀才的脸皮微微抽搐。
沈从澜依旧和和气气道:“牢里刑具很多,这张钉板床其实算不得刑具,是为鸣冤的人准备的。你既然说自己是冤枉的,那就先滚了铁钉板,再来和我申冤。”
温秀才声音嘶哑,“我已经踩过青天塔的铁钉板!”
沈从澜道:“你根本就没有踩钉板,你脚上的伤是假的。”
温秀才脸色变了,不敢吭声。
沈从澜不急不缓道:“书坊的伙计见到你偷一窝端,他以为你是没钱买耗子药,所以装作没看见。怀善堂的李虚白为你包扎被狗咬的伤口,你问他什么药草是狐臭味的,因为乔娘子有狐臭。有个乞丐亲眼见你进过鬼园,且不止一次。腊八那天早上,齐半仙见到你在鬼园附近牵着一条狗。鬼园里有你用过的木棍,栓狗的绳子。人证物证全都有。”
青檀听到这儿,心想:尾巴何曾说过他不止一次见到温秀才进鬼园?
温秀才昂着的脖子垂下来,肩膀像是被重物压塌,不自觉的微微发抖。他不敢看沈从澜的眼睛,死死的盯着手里的一杯水。
沈从澜的声音慢了一些,也重了一些,“上任知县宋大人不喜欢动刑,我不一样。你也知道,我是从大理寺出来的。”
温秀才看着那张血迹斑斑的钉板床,脸色越发惨白。
沈从澜缓缓起身,温和地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温知礼,我知道是她不对在先,污蔑你偷窃,羞辱你无能,她是很可恶,但罪不至死。你自己招了吧,我全你读书人的体面,不对你用刑。”
温秀才面如土色,终于放声哭出来,“她不该羞辱我,不该骂我是瘟秀才,不该说我蠢笨无能这辈子都考不上,她儿子玉郎多和我说一句话她都要骂,说我会把瘟气传给玉郎。”
沈从澜对师爷道:“把纸笔拿给他,让他写供词。”
案子水落石出,张夼和青檀告辞离开县衙。此刻夜幕低垂,寒风簌簌,街上已寥寥无人。
张夼低声道:“沈从澜看上去君子端方,温文和煦,没想到很会使诈。”
青檀回想沈从澜一本正经说谎的样子,不禁失笑,“我猜齐半仙根本没看见温秀才牵着狗吧?”
张夼点头,“尾巴也只见过温秀才进鬼园一次,他竟然说见过多次。”
青檀无所谓道:“不使诈便要动刑。不管怎么说,这案子一天之内就破了,他也可以交差了。”
张夼抬头望天,愁道:“我们的差事可不容易交啊,这青天塔上到底是人还是神仙?”
“其实我今天怀疑过一个人。”
“谁啊?”
青檀慢悠悠说出李虚白的名字。
张夼吃惊道:“你怀疑他是凶手?”
青檀很无语的乜他一眼,“我说的是,仙人。”
“仙人?你说青天塔上那位?”
青檀点头,“他是个大夫,很清楚疯犬病的症状和乔娘子不符。他常在普渡寺门前施粥,极有可能从乞丐口中得知温秀才去过鬼园,恰好温秀才又找他治伤打听狐臭味的药草。如果他也去过鬼园,那他很容易猜得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