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能睁眼看床帘。
快到后半夜,他才模模糊糊闭上眼睛睡着。
睡也睡得不安稳,意识朦朦胧胧的时候,总感觉有东西在挤他。
陈鹤祺的闹钟在这个时候猛地一响,震醒了307的早晨,季唯洲一晚上就没怎么睡,睁开眼时头痛欲裂,还没坐起身,先被什么东西缠死了,根本动弹不得。
季唯洲缓缓低下头,看见了埋在他胸前的毛茸茸脑袋,他费力抽出一只手,颤抖着,小心翼翼掀开被子一角,屏着呼吸看被窝里的人。
其实他有预感了,睡觉把人缠死这种事情只有江淮雪干得出来。
他也没和别人同床共枕过。
季唯洲心跳如鼓,轰隆隆撵着他的所有念头呼啸而过。
他没忍住,又掀开被子一角,再看了沉睡的江淮雪一眼。
真过分,来了也不说一声。
季唯洲在心里想,试图用眼神去掐他的脸。
“小季同志,八点十分上课,现在七点三十了。”徐晓生在他的床下喊了声,换来的不是季唯洲的应答,而是江淮雪的暴躁喊声:“吵死了。”
晨起的宿舍向来安静,他这声沙哑不耐的发泄就算声音小,也显得格外响亮。
徐晓生:“……”
夏凛:“……”
陈鹤祺:“……”
季唯洲掀开帘子,从里面探出头:“我迟点去。”
徐晓生小心翼翼:“刚才那声,是你吗?”
季唯洲冲他尴尬笑笑。
某种尴尬的沉默在他们头顶盘旋,季唯洲维持着假笑,目送室友们离开。离开前,室友们的嘀咕还飘进了他的耳朵。
“他什么时候把人偷渡进来的?”
季唯洲的脑袋缩回床帘里面,江淮雪还在睡,但皱着眉头,明显处在半梦半醒的低气压状态。
他起床气严重,这会儿真闹醒了得发脾气。
黑眼圈又重了。季唯洲的拇指轻抚过江淮雪的眼下,看着他瘦削的脸,心想,还瘦了。
精心养出来的那点肉全部掉光了。
季唯洲又往下看了看,□□。
季唯洲:“……”
真是一件衣服都没穿就来了。
他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时间,快八点了。再不起开学第一门课真得翘了。
“江淮雪,醒醒。”他抹了把江淮雪的脑袋,低头亲了他一口。
江淮雪深吸一口气,把他搂的更紧,皱着眉,眼睛死也不肯睁开。
季唯洲唉声叹气,费劲套上衬衫,把床尾的毯子拿来包住他,抱着他下床。
江淮雪被这么折腾压根没醒,还跟条蛇一样挂在他身上,缠得死紧。
季唯洲打开衣柜给他找衣服,拿了条轻薄的卫衣和运动裤给他套上。套裤子的时候,某个被折腾的人终于肯清醒了。
“现在是什么时候……”江淮雪半眯着眼,“谁准你动我的,离我远点。”
季唯洲委屈道:“离你远点你就要摔了。”
江淮雪半眯的眼突然睁开了,眼瞳在那一刻像两朵绽放的花,忽地闪出明亮的光来,又在顷刻间暗淡。
他随手扯了扯季唯洲的脸,只当他是假象。
“痛的啊!”季唯洲含糊喊了声,往他腿根拍了一掌,示意他松手。
江淮雪这才换上难以置信的神情,指尖颤抖地抚过他的眉眼,最后紧紧搂住了他。
“不是假的。”季唯洲轻拍他的后背,安抚他紧绷的情绪,克制地蹭了蹭他的脸。才继续对他说:“我现在要去上课了,你要和我一起去吗?”
江淮雪忍着话里的激动,问道:“上课?”
季唯洲点点头:“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