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声咆哮,破碎的城门外马蹄声滚滚而至, 大地都在颤动。银色长光犹如蛟龙般缠绕住持械阻拦的卫兵, 鞭随风动, 挣扎抽搐的人被甩到蔺荣脚下, 溅起腥臭的血水。
蔺荣被侍卫掩在身后,眉头紧锁,看向面前几步跳到金丹台上的少年, 冷声问道:“这人是谁?”
“银甲长鞭,心纹雪獒。应当是辽东王世子。”
薛敖瞳色幽深, 独自跳到台下火源上, 他银甲染血, 面色惨白,状若修罗。
巨大的仙人炉被十三迎面劈下,鞭尾倒刺逆着铁面划出火花,晦暗天色下如竟燎原。
银甲少年一下又一下地笞着残损不堪的巨炉, 目光发直,手背青筋毕露。几位丹师见薛敖如此损坏圣物,急得抓耳挠腮,连连喊人上去阻拦, 嘴里嚷着叫他住手。
北司的人围了上来, 沈要岐看薛敖发疯般的抽那厚重的人炉,足上长靴被灼出焦黑深洞, 他拉住薛敖, 大声喊他:“你在做什么?快去找人啊!”
薛敖猛地甩开他,血红的双眼中满是惊慌与疯狂。
“阿宁, 阿宁在里面”,薛敖颤着声音骂道:“他娘的阿宁在里面!”
沈要岐怔住了,看着那火红的铁炉,嘴唇干涩。
薛敖疯了般去掰那铁炉的落锁,任凭周遭厮杀喊打,他发出野兽般的咆哮,失智地去捶那炉门。
大凉丹师耗费十年用玄铁打造的仙人炉,在他一拳拳的击打下发出腐朽的□□。
血肉模糊。
沈要岐回身刺死试图偷袭的卫兵,看那人炉在少年的赤拳之下支离破碎。他忽然想起,第一次听说起薛敖这个人,便是世人盛传他天生神力,徒手捶死了獒王。
“嘭——*七*七*整*理”
坚硬无比的仙人炉终于被打开了。
薛敖钻了进去,几息过后将里面的人抱了出来。沈要岐猛吸一口气,他还记得上一次看到阿宁的时候,还是鲜艳明媚的好颜色,如今奄奄一息地窝在薛敖怀中,竟如同涸鱼枯木一般。
薛敖将人揽在怀里,胸前血渍蹭污了阿宁的脸颊,给人添了几分苍白的艳丽。
当探到那微弱的鼻息时,他松了一口气,又像是困兽一般发出微不可闻的哽咽。
明明月前他的阿宁还是那般的活泼,娇气的让他捧出心来都毫不迟疑,可如今却像只幼鸟一般孱弱地蜷缩在他怀里。
薛敖单手抱起阿宁,像是抱孩子一般让她趴在自己的肩上,旋即拨蹬上马,将阿宁压在身前,护在心口。
他一只手捂住阿宁的头,另一只手凌空挥下十三雪渠,尖利的啸吼声响彻整个金丹台。
北司的人问声而动,慢慢退至薛敖身前,与渝州卫兵泾渭对立。
阿宁窒息时候过长,但薛敖来得及时,眼下虽是头昏脑涨但已恢复了神识。
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,下意识地就要去找寻那只大雪獒的身影,只是一动弹却被薛敖按住了手腕,紧紧箍在胸前。
“不用怕”,他低头轻吻阿宁的发顶,“我在,阿宁。”
蔺荣以往只知上京的南衙骁骑是精锐之兵,可这北司神机一向废材,今日一见竟像神兵现世,一挥一斩下根本就不是渝州卫兵能招架得住的。
“薛世子,你这是要藐视皇命,杀了本侯吗?”
蔺荣反手抽出身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