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西。
是一封信,一张盈满青梨子香的纸——
子易亲启:
日前已至渝州,久未作复,盼君见谅。
新地渐热,不知上京何为。子易喜凉又少思重,勿伤风着寒,教人怀盼。渝中山光水色,有奇花异草,能人怪道。昨日亲尝湖中鲈鱼,然味寡嚼淡,盖无子易为小女子祛葱姜异物,实为可惜。
自别光仪,切思切念,不知子易通否?上京处处殊色,可有萦思?劝君暇日多作草蝴蝶,髻上颜色稍淡,唯子易可添韫画浓。
言不尽思,望君珍重。
不日将归,需念我。
阿宁书。
薛敖将信纸来来回回看了几遍。
他不会写信,只能将满腔情思寄于阿宁写下的逐字逐句中。
上京天色昏暗,街上宵禁,只有几户家犬闻着打更人的响动吠叫几声。可辽东王府,书房内却是灯火通明,寂静一片。
树影婆娑,庭院内枝繁叶茂上闪过几道微不可见的身影。
吉祥拉着眼皮,靠在书房门口打着哈欠。
暗影跳了几下落在吉祥身侧,附耳问他:“吉祥大人,世子怎的这个时辰还不歇息?”
吉祥脸拉的跟驴一般长,“返老还童了。”
暗卫不解,又问他因着什么,吉祥凑首,小心翼翼地怪笑。
“编草蝴蝶呢。”
大雨
人影接踵, 街上鳞次栉比,商户如云,到处都是形形色色的游人。其中大凉商铺的装潢颇具特色, 可见许多奇珍异宝, 罗列交陈。阿宁望下市井, 隐约闻见几丝炒螺蛳的辛辣香气。
她没忍住打了个喷嚏, 橘意连忙将窗子关紧,却在回身闭门时撞到一身官服的赵沅。
赵沅长身玉立,站在门口看着阿宁笑道:“适才听到陆姑娘的声音, 进来一看果然没听错,倒是没买错。”
他晃了晃手中的瓷瓶, 又将之递给橘意, 笑道:“西街林阿婆新熬的酸梅汁, 想着陆姑娘也许会喜欢,便提了一壶,现下可是正巧。”
阿宁擦着鼻子,眼睛里都是朦朦水雾, 一边吸鼻子一边瓮声道谢。
酸甜津口的汁水顺着唇舌滑进喉中,解了暑气不说,肠胃中也是清凌凌的舒服。
“说起来在下还要有一物要送予姑娘,还望陆姑娘不嫌弃”, 赵沅喊门口侍从捧来一方锦盒, 笑道:“渝州城的凤尾草,素来是姑娘家最喜爱的山灵之物。”
锦盒开, 里面是一只淬银描边凤尾手镯, 工艺精细,雕花繁复, 但并不赘乱,凤尾一侧亮的直晃人眼。
阿宁顿了一下,将盒子推了回去,赵沅此礼来的没缘由,况且男未婚女未嫁,说出来总是奇怪。
“抱歉赵大人,无功不受禄,小女子担不起这礼。”
赵沅按住移动的锦盒,直直看着阿宁,轻声道:“陆姑娘仁善,想是早已不记得去年渝州大水,陆家连合一干北商送来千担米面以救助渝州城的百姓。”
“我自幼丧父,那时又在上京求学,只留母亲一人在家。水患危急,母亲所在街巷早已毁折殆尽,粮尽腹空。若不是北面来的救命粮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赵沅似是哽咽了一下,“我本以为此等善举必是声名远扬的陆大善人所为,可后来与陆兄交谈,方知是姑娘救家母一名,也救了我赵沅一命。”
阿宁知道去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