咱们温家,在新朝立场尴尬,小公子从前朝功臣之子,变成新朝的旧皇族余孽,有陛下这样的人护着,做他的父亲,以后过得也会顺遂些,奴婢这么想的,便故意让陛下和小公子亲近,奴婢也没想到,他能对小公子这样好,后来,他来的时候,除了陪伴小公子,有时候便沉默的在那里坐着,一言不发,一坐就是一整天,奴婢想,那么坏的一个人,一个富有四海的皇帝,为什么会露出这种神情呢,奴婢不懂,后来看到陛下跟小姐在一起时,奴婢就明白了原因,他看着您的时候,总是十分温柔和渴望,这一回西京宫变,他把小公子,老夫人少夫人他们,还有奴婢们,都保护的很好,若不是因为爱屋及乌,奴婢们怎么会得到庇护,奴婢想,一个男人,爱一个女人的极限,大抵也就是这样了吧。”
温婵沉默以对,她脸上湿漉漉的,已经分不清是热水的水汽还是她坠下的眼泪。
茯苓还在劝她:“小姐曾跟我说,夫妻在一起,感情也是要培养的,纵如何的深情,若您一直这般不回应,这情分也会淡了,陛下确实不容易,您若一直推拒,不是把他往别的女人那里推吗?”
“他竟能让你做这个说客,确实是用了心思待你们好。”
茯苓察觉到她话语中好似不悦,急忙低下头去:“小姐,生气了吗?”
温婵否认:“他能善待你们我感激他,我地位尊崇,你们跟在我身边,将来有朝一日也能寻一门好人家,这岂不是好事。”
“不,不是的,小姐,奴婢们不是为了自己的前程,只是觉得难得有情郎。”
温婵打断了她的话:“我对你说过夫妻之道,感情是要培养的,可我也对你说过,女子困于内帷选择并不多,可我们自己却不能看轻自己,然而这个世道却不给我们那么多的选择,仿佛寻到一个好夫婿,就已经是这辈子最大的幸福,我不赞同这件事,却也无法跟这个世道抗衡,茯苓,姜行他要的,并非只有我这个人,还有我的心。”
茯苓疑惑:“陛下爱您,自然也希望您也爱他,这是人之常情。”
谁不希望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,两情相悦,白头偕老呢。
“我对你说过,守住自己的心,心是轻易给不得的,给了心想再收回来,便是浴火重生,非扒一层皮才能缓过来,他想要我陪着他,伴着他,我已经给了,可是心给了,此生就再无退路。”
温婵的声音很平静:“这个世道,对女人是不公平的,他是男子,男子天然便可以三妻四妾,今天爱这个明天就能爱那个,若是寻常男子,碍于我的家世或是别的,纵然有朝一日情分淡了,他有怕的总也能敬我,可姜行,是皇帝,是君要臣死臣都不能不死的至尊,他今日爱我,对我山盟海誓,明日不爱我了,我有何倚仗,难道要心伤难耐,跪在他脚下,祈求他可怜可怜我,给我一点宠爱和怜悯吗?男人的誓言,这种东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