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在说谎,他骗你的。”
温婵却并未感觉到害怕,甚至都没看姜行一眼,若是她看了他,便会发现,他此刻是有多么的愤怒,压抑的怒意下是止不住的难过。
“我知道他是骗我的,我本来已经失忆,忘记了以前的一切,可就在嫁给萧舜的前一个月,居然被叶长风抓住了空子,让我以为我们之间有一段情,爹爹怒不可遏,即便我跟叶长风什么都没做,什么都发生,只是说说话,爹爹都不肯原谅我,把我关了起来,把叶长风派去了岭南。在王府那些年,无所谓过得好与不好,萧舜虽没有委屈我,也没有保护好我跟旭儿,有时坚持不下去的时候,我会想起叶长风,他在岭南站稳了脚跟,便时常来送银子财物,有两年萧舜的兵马没有粮草,我几乎卖了我所有嫁妆田地铺子,甚至还有首饰,若不是叶长风送来的东西,我那时怕是坚持不下去的。”
姜行咬紧牙根,很想扒开他的假面具。
“这一次被带去岭南,他分明没有雕刻手艺,不会做轻巧木簪,更不爱吃芋饺,试图金屋藏娇折辱我,我便已经知道,他并不是那个人,若我年少时,爱上的是这样委屈我的男人,我的眼光也是在太差了。”
温婵忽然嫣然一笑:“他嘴上说爱我,却左娶一个女人右娶一个女人,还让我做妾,说一切都是为了跟我的将来,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,爱和身体是完全能分开的,嘴上一套,却做着另外一套?”
当然不是,他一直守身如玉,从没跟别的女人发生过什么,姜行想要反驳,可看到她盈盈笑颜,实则眸中毫无笑意只有默然,又想起自己那个后宫,孙氏被废了,金氏病了,承明宫早就空了,只等着他安排好一切顺利病逝,然而除了她俩,袁氏还在大小李氏也没被送出宫去,即便他自己知道,他从未亲近过这些女人,娶进来也不过是面子上的事。
然而他无法解释。
姜行本来神色越来越温柔,此时却忽然顿住,嘴唇抿的死死的,手掌攥的更紧,她说的话看似每一句都在说叶长风,却像一把尖刀插入他的心口,让他愧疚,难受。
跟姜行是没关系的,温婵很清楚的知道这一点,可面对叶长风和萧舜,她总是绷着,伪装着,明面上做戏心里毫不在意,可面对姜行,不知为何,她却忍不住想要刺一刺他,让他跟她一样不好受,就会有些快意。
“一码事归一码事,他妄图控制我,羞辱过我,可现在我也逃了出来,到底他也帮过我,一切尘归尘土归土,我不想再计较想知道以前的一切,叶长风跟我也没关系了。”
她想了想补充了一句:“包括萧舜,也是一样。”
她要忘却前尘,心里不再装着那两个男人,姜行本应很高兴,可他高兴不起来:“所以,你不仅不再理会萧舜和叶长风,就连你从前最初爱过的那个男人,也不在乎他是谁,不在乎你们发生了什么?你想把那个人也忘记,也不要他了?”
他好像,有点要哭出来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