污糟中坐着一个皮肤白到不正常的女人。

她像被擒住翅膀的天鹅,拼命地伸长脖颈,张着嘴巴, 唱着歌谣。

大家都站在岸上,站了一圈,呆呆地看着, 也不敢大声说话, 生怕惊扰到谁一样。

刘小麦一家也混迹其中,低调的不得了。

刘二柱用气声问:“她说的是什么话?”

“听不懂。”张秀红摇了摇头, 但又很有把握地猜, “估计是他们大城市那边的话。”

说完了他们两个一齐看向刘小麦。

“小麦, 是吗?”

“……”刘小麦听懂了, 安文玉唱得是英文民谣。太敏感了, 她不想说。

她转移话题, 朝吴国安旁边一指:“唱的是什么不重要吧。爸妈你们看,大队长旁边站着的是不是我三婶?”

刘二柱睁大了眼睛:“岂止你三婶,还有你奶, 还有小军和福宝。”

“他们怎么和大队长站一起了?”张秀红歪了歪嘴, “不对劲。”

姚静亭亭玉立着,嘴唇动了又动,俨然在跟大队长说着话。

可惜离得远,他们听不清。但肉眼可见大队长皱着的眉头渐渐舒缓了下来,可以想象姚静这回说的是人话。

李主任也到了,她作为一个女人,又是妇联主任,受命于危难之际,站在塘边柔着嗓子呼唤安文玉。

“安文玉同志,你怎么跑到这里来啦,我们接你回家啦。”

安文玉头都没抬一下,目光涣散,自顾自地哼着歌。

“……对于你想参选小学老师这件事,我有了一些新的想法。”李主任瞧了吴国安一眼,开着空头发票,“安文玉同志,你先上岸,我们好好谈谈,行不行?”

安文玉毫无反应,仿佛没听见,她已经与世隔绝了。

吴国安示意了一下民兵们,让他们悄悄下去。趁安文玉没注意到,赶紧的把她抬回来。

民兵队长主动打头阵,他一只脚才踩下去,安文玉倏一下掉头,瞧着他脚。

“……”民兵队长郁闷地把脚又收了回来。

“大队长,你说怎么办哟?”

要是换成前任大队长何贵生,肯定是不管三七二十一,把安文玉捆好了往屋里一扔,把门一锁,由着她在屋里闹,反正掀不起大浪花来。他这种事做的多了。

但是吴国安不一样啊,他生怕刺激到安文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