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看何在洲要走了,他们立刻齐刷刷腾出空空荡荡的位置给他过。
大人小孩都斜着眼睛捏着鼻子看他,仿佛他得了什么瘟病,会传染人。
何在洲清瘦的身板好像被千斤顶压着,但他就是脊背挺得笔直。
他捏了捏拳头,一步一步远离人群。
刘小麦凝视着他逐渐远去的黑漆漆后脑勺。
说不上哪里不对劲,可能是她的问题,她现在看何在洲总觉得他奇奇怪怪的。
她的爹娘还在感叹。
“其实也没那么严重,我们在公社遇见的何在洲,他脸上的口子是给公社李郎中挡人被伤着的。”
张秀红同志义正言辞:“相比较我们身边某些偷着坏的落后分子,何在洲那个小孩子还是不错的,人很正直,说话又好听,跟他那个伤天害理的爷爷不一样。”
刘小麦抬头瞧着她妈。
震惊,张秀红同志居然是这样想的吗?
何在洲……说话好听又正直?
可能吧,可能张秀红同志的标准跟别人不一样。毕竟在她心里,她自己也是个光明磊落毫无错处的人。
他们两口子这样说,让周遭都安静了一会儿。
但很快就爆发出更大的争议,四婆直呼不可能。
“二柱静子,你们就实话实话吧,是不是被老何家那个小子忽悠住了。他妈是大城市来的,我们泥腿子肯定玩不过他。”
喝醉酒了的人都不承认自己醉酒,真被忽悠住了的人会承认自己被忽悠?
刘老太觉得四婆脑子是真的不行,她嗤了一声,指着刘二柱的鼻子骂。
“忽悠什么忽悠,我看你就是成心的!你仗着自个当上了仓管员,就想学何贵生是不是?”
虾仁猪心啊,刘老太就是见不得人好。
刘二柱欲言又止,张秀红掐了他一把,他立刻打机.关枪一样一阵突突突。
“妈你就死心吧,我像我爸,可不能去学何贵生的。这么多年了,何贵生都被抓农场去了,你要是实在忍不住就去陪他,别逼我了,我、我这辈子就一个爸,姓刘的那个!”
刘老太:“!”
什么东西,这都是什么东西?
刘二柱这个白眼狼青天白日的在逼逼咧咧什么东西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