剪什么?”
“剪短。”游时说。
“也不长啊。”刀猴打量了一下。
“主要不是来剪头发的,”游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 轻声说, “打听个事, 关于江应的。”
“你一来我就知道你要问他。”刀猴笑说。
“你说你之前跟着你表哥去讨债,知道江应家借的是谁的钱吗?”游时说。
“都是为了给江应妈妈治病借的钱, 当时借了老多,江应爸爸走投无路还上过赌桌, 从那里也借了不少。可见这钱肯定利息不低。”刀猴一边下剪子一边说, “但是债主是谁真不知道, 我表哥也没个固定的老板,谁让他去催债他就去。给钱就行了。”
“没有一点线索吗?”游时闭了闭眼睛, 忽然想起江应。
江应越来越忙了,除了当机构的助教,又接了两个家教,最近王老师又给他接了个私活,编跟竞赛有关教材。
除此之外,还要去医院照顾奶奶。他每天连轴转,游时看见他越来越瘦,眼下乌青一片,破天荒地在课上补觉。
他好像忽然看见了那两年的江应。
看他在医院忙碌,好像就看到了他在北京协和跑上跑下的样子。
他偷偷给江应转钱,全都被退了回来。微信转账也当看不见,24h自动退还。
他取出来现金偷偷藏到江应衣服里,被江应塞回来,塞完若无其事地说冲他笑,问他想不想吃什么。
他知道怎么给江应都不会收了,于是他想,反正现在他没有房子要租了,如果他能直接找到债主呢?
“我想想。”刀猴剪子停了下来,“似乎是个中年男人跟我表哥对接,姓刘,文质彬彬的。”
“姓刘……”游时沉吟着。
“但他应该也不是最大的老板,背后还有一个大公司,大老板原先的生意不在江城,”刀猴又说,“最近刚回来。”
游时抓着沙发软垫的手指猛然发力,手背青筋暴起。
—
长花街。
“江老师,江老师!”小橙站在江应旁边,冲着他耳朵喊,“江老师快点起床啦!太阳照屁股啦!”
江应手指动了一下,艰难坐起来,用手挡住眼睛,迷茫了两秒钟,看向小橙……还有围着自己的一堆人,大大的眼睛里面都是疑惑和担忧。
“怎么了?”江应搓了搓脸。
他摁开手机看了眼时间,昨天临时接了个私活,帮一个偏远的学校搭oj网站,他干到凌晨三点钟,早上去家教,下午就来长花街。
“江老师,你最近睡着好多次啦。”小橙皱着眉头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