游时能看见江应背后的城市,亮着灯的大桥,还有天空上的云和月亮。
“今天补习怎么办?”游时问。
江应许久没说话,然后用腿轻轻碰了他一下,跟他说:“背出师表。”
游时笑了,一点点开始背:“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……”
月色洒落窗台,均匀撒到两个人身上。屋内所有东西都被勾勒出一片浮动的暗影,游时仰着头看着江应,江应坐在桌上,也垂下眼睛看他。
因为太黑,其实都看不太清楚,但又都知道对方就在那里。
黑暗似乎掩盖了什么,又让什么东西更加大胆。
因为停电,所有电器都罢工了,那种已经融入生活中的微小的电器工作声这时候猛然消失,心也跟着猛然一静。
安静地好像过了头,整个房间只能听见游时一点一点背书的声音,还有江应偶尔提醒的声音。
他们那天晚上说了很多,背累了,江应一点点给他掰开了揉碎了讲从初中之后的知识体系,像是一点点把游时错过的一切补充完整。
除了这些东西,他们还罕见地谈起了那两年。
游时问他医院陪护累吗?
他看到江应偏过头,看了外面一眼,沉默一会儿才说:“主要是睡不好。”
“是,”游时吸了吸鼻子,“医院早上五点多钟就打扫卫生了,走廊又有很多人。”
江应看着他,想说其实不是因为那个。
只是因为太想你了。
“那里其实还不错,楼下有很多卖包子的小摊,热气腾腾的。住院部里面还有一个小花园,有很多老人在那里复建,还有小孩子在草坪上放风筝。”江应慢慢说,“夏天没有江城热,秋天很好看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还回来。”游时声音沉下去。
江应没回答,只是搭在桌边的腿又晃着碰了下他小腿。
游时故意把腿抵上去,抬起眼睛看他一眼,眼神带了点逼问的意思。
“跟我说说你。”江应看着他说。
游时抓了下头发,半晌笑了两声:“你不都打听清楚了吗?”
“不是特别清楚。”江应笑着说。
“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,”游时抬头看着他,“转了一次学,去其他城市住了一段,然后我又闹回来了,最后他们随性就不管了,搬了家,然后……你就回来了。”
“新家那地方太偏了,但是那附近有很多流浪猫,我经常喂他们,黄花看见流浪猫会特别不爽,会一直呵气把猫吓回去,所以我都背着他喂,”游时又说,“然后平常还会去二高后面那个小吃街,那里好多人,总是很挤,但是我很喜欢去。”
“人多还去?”江应问。
“人多的话,”游时看着前面,不知道在想什么,“听着他们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