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了。”
宴罢过后,太女殿下要回府,昔宁郡主也要回宫。
王府门前,林惟辰跛行着来到裴出岫身旁,将柳承筠曾对知秋的所为悉数告与了她。
这些年,她总忍不住回想,若是当日未曾心软,而将柳承筠做过的事禀明母亲,她会否就会对二皇女与柳丞相多一些防备。
可惜追忆往事并不能改变过去。
“秋儿心善,知晓此事怕是要难过许久。”酒意作祟,林惟辰神色涩苦地抒意道,“惟辰不是一个称职的长姊,无论是当年还是现今皆保全不了他。”
裴出岫抿起嘴角,亦苦笑着轻拍了她的肩膀,“若论为人长姊,未央定比你还要失职。”
“不过你将知秋托付于未央,未央愿以性命起誓护他周全。”
回宫的马车上,轿帘落下,林惟辰终是留给她与知秋一抹释然的笑。
~
“阿姊此次从禹州回京后,与从前大不相同了。”
回到寝殿后,林知秋有些怅惘地垂首替裴出岫解开衣氅,她身上酒气甚重,许是在等朝廷审案的这段时日心思压抑得过狠了。
“每一回见她总是静默寡言,我总觉得她瞒了我许多事。”
裴出岫来到桌案前,喝下侍仆备好的醒酒汤,“你长姊疼爱你的心意一直未变,不告诉你也是怕你思虑过度。”
“纵使她不说,我也忧虑,昔宁郡主是禹州封王的嫡子。”他垂下眼帘,声音细弱地嘟囔道,“封王看重的是妻主,即便妻主无意迎娶,陛下还有许多女嗣,如今长姊的腿又……”
“如今你阿姊也是本王的姑姊,日后也会是本王嫡女或嫡子的姑母。若她与昔宁是真心相爱,封王爷定然不会阻拦的。”裴出岫趁着酒意亲吻她的夫郎,她的唇流连在他唇瓣上,低低地追问他,“你是几时知晓封王要将郡主许给为妻的?”
“我……”林知秋面颊愈发得红艳了,羞恼得向后退开了些,“陛下为妻主摆宴那夜,临出宫前阿姊偷偷告诉我的。”
裴出岫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,唇边渐深的笑意令他愈发不敢与她对望了,“难怪那一夜秋儿你……这般主动。”
她的声音喑哑低沉,虽然吃醉了酒,探进他的衣襟的左手却十分灵活,全然看不出不久前才受过刀伤。他不敢用力,只是轻轻按住她的手腕,裴出岫呼吸微微一顿,倏然起身将男人打横抱了起来。
“夫郎不必忧心,为妻的伤早就好全了。”
林知秋惊呼一声,猝不及防间就已被抱到了榻上。见她褪下了身上的衣衫,露出肩膀与手臂的伤痕,他虽未能亲眼目睹,也能想象出那时逃命的惊险。
裴出岫见他瞧得出神,轻轻叹息一声道,“少年时,我惧怕很多东西,不敢近水,也不敢碰火,害怕夜里入睡,更怕舞刀弄剑会伤人伤己。”
“母王为了让我克服软弱的性子,逼我在水里每日浸足一个时辰,夜里则盯着火焰不能移开目光。但我始终畏惧刀剑,直到师傅与我说,行医救人也要见惯伤痛。”裴出岫说起这些,眸中竟还浮现&