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眉间莲艳丽得像是能滴出血来。
云散月明,皎洁月光倾泻而下,为浴血恶鬼披上了柔和白光。
恍惚间,洛雪烟感觉自己又回到了碰见江寒栖的那个月夜。披着一身夜色的少年捧着追月,面无表情地跟她对视。
他那时就动了杀心。
雨天来访,庭院摘叶,他狡猾地将杀死藏在看似无意的玩笑里,向她吐露心声。
洛雪烟越想越心惊,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,又疯狂撕扯起千咒生出的缚魂索。一双手被割得鲜血淋漓,鱼尾在河里胡乱拍打,水花四溅。
不要。
黑色长靴出现在眼前。
不要。
缚魂索被拾起,青木香气扑面而来。
不要。
那双手像蛇一样爬上脖颈,缠绕,恶鬼低声笑了起来。
不要……
眼神逐渐涣散。
血眸,银月,黑夜。鲜血,雪地,黑衣。红、白、黑。
洛雪烟不合时宜地想起江寒栖惨死的噩梦,她那时竟然还同情过对她痛下杀手的恶鬼。
怨恨化作两行清泪落下,洛雪烟扬起了手。她身上无力,巴掌落到江寒栖脸上,轻飘飘地抚过,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。
就在这时,眉间莲的血色如潮水般退去,金色覆盖其上。缠在脖颈上的蛇猛地收紧,随即从脖颈脱落。
洛雪烟倒在河里,惊魂未定地捂着脖子大口喘息。
江寒栖脸色惨白地捂着心口跪倒在地,眸子变回了原来的黑色。他的嘴几度张张合合,却发不出任何□□声。每一呼吸一次,他身子便跟着抖一下。
眉间莲发着金灿灿的光。
是莲心针。洛雪烟立即反应过来。
江善林为了控制江寒栖的妖性,往他心脏里打下过一根莲心针,眉心莲就是打入莲心针的标记。莲心针与无生妖性相冲,一旦妖性大到一定程度,他就会尝到万箭穿心般的剧痛。
心脏猛地一缩,疼痛达到极点,江寒栖睁大眼睛,倒在地上不省人事。
脖颈上的缚魂线骤然消散。
跑!洛雪烟满脑子只剩下这一个想法。她一头扎进水里,像离弦之箭一般逃离了河岸。
“不可以。”一个声音凭空出现,听起来竟跟她的声音有几分相似。
洛雪烟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感觉身体失去了控制。她眼睁睁看着自己扭动腰肢,鱼尾灵活回转,又游了回去。手上的伤口变得麻木,意识随着划水的动作浮浮沉沉。
转眼间,那个拼命逃离的河岸出现在眼前,岸边的河水一片血红。
不想回来。
抗拒的念头一冒出来,晕眩感变得更为强烈,洛雪烟甚至催生出想要呕吐的感觉。她浮出水面换气,眼前的场景忽然变了。
明晃晃的月亮悬在天边,月色融进血水,水结成冰,冰变成雪。刹那间寒风呼啸,冰封千里。天上飘起了雪。如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落下。雪越积越多,纯白吞噬了黑色的身影。
江寒栖不可以死在那场大雪里。
江寒栖不可以死在那场大雪里。
江寒栖不可以死在那场大雪里。
......
这句话像咒语一样缠住思绪,洛雪烟不由自主地游向江寒栖。他的手无力地垂在岸边,鲜血源源不断地腕上深可见骨的伤口渗出,染红了周围的雪地。
“抓住那只手。”
洛雪烟被那声音蛊惑了心神,鬼使神差地握上了那只曾经掐住她脖子的手。她哼唱起陌生的歌谣,歌声像是海浪轻拍沙岸,浪花与沙粒相撞发出的那种绵长又轻缓的涛声。
疼痛被卷入浪潮中,随着海浪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