烟看了眼虎子身上的红线长度,惊异地又问了一遍:“这些都是他自己吃进去的?”
“对。”
好狠的心。洛雪烟感到一阵恶寒。
对自己的孩子和丈夫下手。不对,说不定不是丈夫……她随即想起如灰鼠般的妇人仰着头,抻着脖子痴迷地看着风流倜傥的男人的画面。
这家人到底是怎么回事?
冰凉的手猛地收紧。洛雪烟转头看到江寒栖跪在地上,捂着心口蜷缩在一起。喘息声断断续续,间或夹着一声破碎的□□。
江寒栖抖着手摸到匕首刀柄,正要抽出来捅自己一刀,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。
鲛歌响起,迅速镇下无生的妖性,满头银发一寸寸变回黑色。江寒栖伏在洛雪烟的肩头,松开握匕首的手,回抱住她。
过了会儿,洛雪烟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,歌声也微弱下去。她晕乎乎地喊他:“江寒栖。”
“嗯?”
“对不起。”
漫长的沉默终结在昏迷前的瞬间。
“下不为例。”
洛雪烟梦到了那场梦的后半段。
她从死在岸边的少女体内挣脱出来,视角一转,以一种微妙的第三人视角看到了死相凄惨的自己。
尸身上的线是红褐色的,而千咒生出的缚魂索延至另一个方向,她顺着缚魂索看去,看到缚魂索缠在万重山身上。
“有趣。”江寒栖盯着尸体看了会儿,转身离开。
抱着的人不安分地动了下身子。
江寒栖低头看了眼洛雪烟的睡颜,又看了看桥上两人叠在一起的影子,忽然感觉心情很好。
月色如水,晚风温柔,流萤四散,她在他怀里安睡。
“好梦。”
奔流不息的河流卷着缱绻缠绵的低语抵达怀中人的梦乡。
梦中,洛雪烟停下脚步,看了眼潺潺流水,尔后追上江寒栖,随他一同走过了月朋桥。
番外 血爱
“娘, 爹去哪儿了?”
“他去给客人画美人扇了。”
“那爹爹明天会回来吗?我想爹爹了。”
“会的。快睡吧,明天还要去学堂。”
“爹爹真的回来吗?”
“快睡,时候不早了。”
带上房门, 阿九走下楼, 一改哄孩子时的温柔神情, 哀伤爬上眉梢, 压得眉眼耷拉下去, 成了一副令人不适的苦相。
她看了看空荡荡的楼下,心里的那块空缺被扯得更大了些, 寒意灌进心窝,冻得她魂冰魄凉。手不自觉抓紧了扶手, 却又因为木头的凉意猛地松开,留下一道充血的红印。
阿九心情沉重地走到织机边上,那上面架着一块未织完的布。
布是摘星楼里颇负盛名的绮华娘子订的。按照约定,她后天就要将布交给绮华。没织的布剩得不多, 只要她想,一个晚上就能织完。
阿九在织机前坐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