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宁桉笑嘻嘻地想,放在古代,这还是个未成年人嘛。
「这酱还是大娘从平康坊逃出时候偷藏的呢,一直舍不得吃。」
热闹看够了,宁桉笑着上前给人解了围,一句要处理公务,百姓们就连连让行,目送着两人远去。
药房旁搭的小帐篷是给大夫们歇息的地方,江晏青的里面满满当当全是纸张和药材,他如释重负地坐下,把东西一件一件地摆好。
「我——」
他抬头看着宁桉,嘴唇不自觉抿紧。
宁桉笑着,心底叹息一声,主动开口,「你什么时候走?」
江晏青面上忽然划过一丝痛楚,又被飞快掩饰下去。
「今天下午发了药,晚上估计就能看到效果,我再等等,」江晏青说,声音不自觉颤抖起来,「没问题的话,今夜就走。」
七天,他千里跑单骑,从越国边境一路风雨迢迢地赶过来,来的时候不明白自己的心情,到走的时候了,也是一片茫然。
仔细算算,这七日里,除了郡守府献舞一夜,剩下每天,他们最多不过匆匆忙忙见了一面。
「对了,药——」
江晏青抖着声音开口,他似乎并未察觉,低头从袖口里取出一瓶瓶药来。
和宁桉在暗室里找到的,一模一样。
啧,算了吧……宁桉在心底默默叹气,真奇怪,在外面时,两人之间的氛围还是轻松愉快的样子,现下反倒像是绷了一根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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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留着吧,」宁桉轻声开口,「暗室里那些,我都拿到了,还有好多呢。」
「越国指不定会是个什么样,你回去要用药的时候,还多着呢。」
江晏青抖了抖,定定地看着她,漆黑的眼眸里一片茫然。
他不再像神,也不再像佛,反倒成了一个真真切切的人。
「给,」宁桉快走两步递出手,掌心躺着一块漂亮的玉佩,「这是你的东西吧?」
这玉佩色泽润白,纹理细腻,上面雕刻着一丛小小的兰草,雕它的人手艺极佳,寥寥几刀,就把空谷幽兰的神韵给现了出来。
虽然是冲喜形婚,可也是真真切切走过礼的。宁桉手里这块,就是当初纳征时江晏青送的礼,他父母伤亡,这块玉佩就成了信物,到了昌仪公主手中。
京城那夜,昌仪公主又给了宁桉。
「玉牒上副君的身份已经病逝了,」宁桉冷静地开口,「这玉佩是你的东西,拿回去吧。」
屋内一片沉默,江晏青低着头,半晌,慢慢地取回了玉佩。
担心摔坏了,宁桉一直把它贴身放着,眼下,玉佩上还带着余温。
江晏青手腕一抖,像是烫到了。
宁桉叹息一声,「江晏青,再见啦。」
一场由冲喜引发的错误,也该在合适的时候结束了。
北砚(完)
药方如同惊雷, 炸响了整个北砚郡。
下属的县城里,亦爆发时疫,宁桉对着官员年度考评的册子,外加从百姓口里打听来的消息, 亲自挑选了各疫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