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礼后走出大殿。
「陛下,这,」鸿福握了握手里的银锞子,心下犹豫地开口,「要不要把朗月郡主召回来?」
「北砚现下只有镇守山南的太医,负责看顾郡主玉体的太医可还在京城呢。」
「郡主与灾区百姓形影不离,若是染上时疫,那可如何是好?」
隆狩帝心底复杂,他子嗣不丰,长子如今只有十岁,可以说,这么多年来,是看着宁桉一点点长大的。
作为长辈,他恨不得现在就急诏宁桉立刻远离北砚,快马加鞭地赶回京城,过她安安稳稳的太平日子,虽说眼下风波颇起,可只要自己还在一日,她就不会出事。
可隆狩帝清晰地明白,除了长辈,他还是个皇帝,昨到这个位置上,就要事事为百姓考虑。
眼下,宁桉确实是最好的,不,应该是唯一的选择。
鸿福见他沉默不言,心下焦急,「不若问问昌仪公主的意思?」
朗月郡主可谓是昌仪公主一脉和宣武将军一脉唯一的子嗣了,昌仪公主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陷入险地吧?
隆狩帝眉心一凝,就在这时,大殿外忽然传来一声声音。
「不用问了。」
昌仪公主身着官服,边往里走边脱下披着的大氅,血色披风滑落,她的眼神却无比锐利,透露着上位者的威严。
「皇姐,」隆狩帝看见她,心底无意识地一滞,「什么意思?」
「让宁桉担任疫官,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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昌仪公主神色冰冷,「眼下并非正常时刻,她身为郡主,食禄多年,也该履行自己的责任了。」
「陛下,」
昌仪平静地看着隆狩帝,从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弟弟眼里看出浓厚的不可置信与悲伤,叹息一声,「你我都知道,这是最好的选择。」
「时疫每拖一天,就会有无数百姓死亡。」
隆狩帝喉头一梗,他当然知道,不仅他知道,文武百官都知道这个道理。
事实上,眼下担任北砚巡抚的若不是宁桉,而是任何一个官员甚至宗亲,他都会毫不犹豫地下令。
可偏偏就是宁桉。
「皇姐,」他深吸一口凉气,把手中的折子递给昌仪公主,「这不是一场简简单单的疫病,背后是圣光教和越国出的手。」
昌仪翻看两页,片刻后抬起头定定地笑了两声,眼底满是复杂,「那就更应该是她了。」
「这——」
「阿璟,」昌仪公主笑了笑,轻唤隆狩帝的小名,「刚才我说的那些,不是我的决定,而是桉桉的决定。」
临走前一夜,红衣少女满脸疲倦,眼神却像是燃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