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下若说还有人能够研制出时疫药方,那也只能是他了。
「身份,药材什么我会搞定,」宁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扯着脸疲惫地笑了笑,「谢谢你。」
江晏青也笑了笑,眉眼间的压抑总算散开了点,他换了一身衣服,只是带着斗笠遮掩身形。
「这是预防的药,我先前研制出的,也不知道有没有效,总归比没有好。」
江晏青往宁桉手里塞了一颗蜡封的药丸,「这里还得靠你,别把自己逼倒了。」
「嗯……」
宁桉闭了闭眼,鼻尖发酸,出了京之后,先是连日的奔袭赶路,再是各处探查消息,算上去,她已经很久没休息好了。
方纔在棚子里,借着水光宁桉看清了自己的面容,面色白得像鬼,脸颊却血一样飞红,比病人还像病人。
宁桉一把把药塞嘴里,也不嚼,生吞了下去,急匆匆地走开,「我先走了。」
江晏青看着她离开,而后飞快转身进了草棚里。
「你是?」
唐大夫正在磨药,看见一个身量高挑,被斗笠遮得严严实实的少年闯进来,面色疑惑。
「大夫。」
江晏青匆匆忙忙解释一声,蹲在病人旁边,一把把上脉。
指尖刚放上去,那歪躺着的男子面色忽地一变,哇地吐了出来。
恶臭瞬间扑鼻而来。
「石灰呢?!」
唐大夫色变,急匆匆地赶过来,时疫的传染性不是开玩笑的,近距离接触呕吐物风险颇大。
「小心!」
却那少年面色不变,躲开后把男子扶起,先是掐着看了眼睛和舌像,而后沉默片刻,不知从那取了银针,动作飞快地下了针。
「这——」
几位大夫都凑过来,他们都是行家,自然也能看出这人施针的手法不无不妥,有些本事在身上,也不敢出生惊扰了人。
膻中、肺俞……
每一针都下在意想不到的位置,大夫们越看越焦心,却见那少年猛一拔针,男子浑身巨震片刻,面色尽然好转起来。
「赫,赫……」
他躺在草榻上上大喘气,如同濒死之人,几位大夫却纷纷松了一口气,喜上眉梢,能喘就好,怕就是不能喘。
「病重的在哪?」腥苦药味里,江晏青问。
北砚(五)
「大人我冤枉啊大人!」
高台之下, 吕长梁面色灰败,声嘶力竭地哀嚎。
现下他浑身衣袍杂乱,混迹着烂泥和唾沫,乌纱帽早不知道掉去哪去了, 发冠散落, 杂草一样垂在耳边那里还有之前威风堂堂的样子。
「我不知道会有时疫啊!」
吕长梁语无伦次, 在知道难民营里有时疫爆发的时候,他就知道自己完了, 可还是忍不住狡辩一下, 「都是下官识人不清,被看守难民营的官吏蒙蔽了眼!」
「大人啊,」他扑倒椅下, 涕泪交加地哀求,「求您饶下官一命吧——」
宁桉翻看着手里的折子, 连天连夜的忙碌让她面色不由自主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