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劳女官好好搜集适龄子弟的画像,我会亲自过目。”
尚宫局的女官做事十分利落。没过多久,各种各样的画像便呈到了楚怀安的案前。
他的眼中映着各色的少年郎,心中却盘旋着皇帝的影子。悬在屋檐上的冰柱滑落下来,溅起一腔苦水。
与苦涩一起涌上来的,还有……如潮水一样的嫉妒。他抉择着这些画中少年的命运,分明是掌控一切的猎人,可却对围栏中那些战战兢兢的猎物,生出了浓浓的歆羡之意。
这种念头越来越强烈,越来越强烈,几乎就要驱使他到临华殿去,不顾一切地跪在皇帝面前,求她收回遴选后宫的旨意……哪怕,不要让他做主使,也好。
但他的步子迈不出去。这是他自寻的苦果,自找的绝路,无法回头,也不能回头。
他只是看着这些画像,就控制不住地想象,想象这些人是如何住进皇帝的后宫,如何与皇帝弹琴煮茶,如何与皇帝朝夕相对,情意绵绵……
好像有一把无形的钝器,狠狠地插进了他的胸膛,尽管不见血,却带来了绵延不绝的闷痛。
可他却非要折磨自己,自苦一般,在遴选之事上事必躬亲,不假于人。
他忙了许多个日日夜夜,终于在纷繁如海的画卷中择出了应选之人。他将他*七*七*整*理们的名字誊抄在奏疏上,衷心地祈愿这些温良的少年郎,能够陪伴他的陛下,他的……妹妹。
奏疏是他写的,却不是他呈上去的。在这短短的十余日中,他好像丧失了所有的勇气,甚至不敢再见那人一面。
然而皇帝宣召他的旨意还是下到了吏部。
他站在临华殿里,听着上首的君王言笑晏晏地开口:“卿以为,谁适合入主中宫,做我的君后呢?”
楚怀安抿唇,恍惚间,觉得自己听到了血液奔腾的隆响。那双总是暗暗带着忧愁的眼,飞快蒙上了一层水雾。
他调动着自己的神思,艰难地控制着自己的声音,好让自己不显得那么狼狈,“臣以为,礼部侍郎之子赵灵渊,容貌俊秀,性情温良,卓荦不群,超尘拔俗,可……”
她飞快翻出他口中之人的画像,嗤笑一声,点评道:“卿选的人,自然是极好的。只是——朕觉得年纪小了些。”
楚怀安又道:“故太傅之子贺方回,年及弱冠,品貌非凡,有古之遗风……”
皇帝不客气道:“瞧着古板了些,朕不乐意。”
“郭太常二子冯希真,少有令名,体态风流,性情闲适,颇有才华。”
“还是太招摇了些。”
如此下来,楚怀安那一片混沌的脑袋不难反应过来,皇帝这是在故意挑刺。
他心中没有怒气,只剩下痛苦与无奈。良久,哑声道:“陛下想要怎样的男子呢?臣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