带着点点怅然响在耳边,“我们是……兄妹。”
这两个字从口中吐出来,轻得恍如春风拂面;但若压在心间,却重逾千斤。他可以把眼前的人当成侍奉的君主,当成需要照顾的妹妹,却唯独不能真的将她当成自己的恋人。
这是他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。
楚怀安无力地垂下头,一面去看那幅已经毁在火中的画轴,一面喃喃低语:“灵均,就当今日什么也没发生,好吗?”
“不好。”她斩钉截铁地给出了答案,话中既有猜测得到印证的喜悦,又带着些势在必得的意味。
楚灵均笑道:“怀安,天底下有哪个兄长,会将妹妹的画像收在密室?又有哪个兄长,会因为对妹妹有了绮念,从而避之如蛇蝎?”
红潮野火一样涌上来,熏得人眼尾通红。巨大的难堪与羞耻排山倒海般袭来,让楚怀安再不敢抬头,他靠着桌案倒了下去,屈起双膝,将沉重的头颅埋下去,艰难道:“是,我是如此卑劣,枉顾人伦,不知廉耻。
“陛下若是不愿再见我,可以将我外放。不得召令,我不会再踏足京城。
“或者……”他说着说着,竟勾勾唇,笑了起来,“你给我一杯真的酒,便好了。”
这话说得没头没脑。可是楚灵均瞬间就理解了他的意思,脸色唰一下地白了下来,斥道:
“谁准你拿这些当玩笑话?”
他的声音很沉闷,也很稳当,没有半点儿玩笑的意思。
“我本就不该在这里,不该在这里……是你说要我陪着你。若是你厌弃了我,不再需要我,我便回我该回的地方,去做我该做的事。”
什么是该回的地方?什么是该做的事?楚灵均简直不敢细想。
她心中又是惊怒,又是悲恸,小心翼翼地去碰他的手,却发现青年整个人都在发着抖。
“你不要做糊涂事。”她平静地揽住他单薄的脊背,一下又一下地安抚着他,“也不要说这样的话。我听着揪心。”
青年满脑子的自暴自弃,闻言迟滞了一下,眼尾通红地望着她。凤眸微抬,没有半分凌厉妩媚,只盈着浓浓的愁。
他望着她,似乎在问:为什么会揪心?
楚灵均便牢牢地抱住他,接近他,吻上他苍白的、战栗的唇。
青年活了二十余年,却是第一次与人接吻——还是与自己的妹妹。
他耻得连双唇都在发颤,满眼惶惑,不知所措地愣在那儿。
楚灵均哑然失笑,“怀安,你这样聪明,难道看不出来,我也喜欢你吗?”
“不是这样,不能这样……”女子由衷而发的剖心之语,听在青年耳中,恍若惊雷。
他顾不得伤处,慌张地伸手去推拒她,一遍遍重复道:
“灵均,我们是兄妹。”
悟黄梁(六)
小年之后, 各官衙便封了印。除了少数留下值班的官吏之外,绝大多数官员都迎来了难得的假期,或约上三五好友出游玩乐, 或与家人围炉夜话。
而像吏部尚书这样的大员, 一般来说, 是绝不会在春节期间轮值的。只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