敬执君臣礼。楚灵均见了,心中难免有些气闷,但目光在青年身上逡巡一圈后,又将这点情绪压了下来。
好似清减了几分。
“最近吏部很忙?”
必然是忙的。年底时分,吏部要考核中央官员,也要审查各郡县地方官吏的政绩,以拔擢政绩优良者,黜落尸位素餐之人。
这些事情最是繁琐。楚灵均话刚出口,便发现自己问了句废话。
青年答:“承蒙垂询,尚可。”
两人各怀心事,一番简单的寒暄之后,马车之内便陷入了沉默。
楚灵均透过车窗的间隙,静静地看着外面的喧嚣烟火,有些感慨地想起:少年时她与兄长是经常一同乘车出游的。
想起当年的情景,再对比今日的境地,已经登基的皇帝陛下难免有些慨然。
一直平稳行走的马车却忽然停了下来。
御者隔着遮挡的帷幕禀告:“殿下,林相家的千金……又来了。”
楚灵均便侧目看对面的人。
霞姿月韵的青年有些歉意地拱了拱手:“您请见谅,容我先去处理些私事。”
楚灵均颔首允了,抬手轻轻掀开车帘的一角,去观察那个胆敢堵郡王车驾的女郎。
乌发半束,红衣猎猎。
瞧着是位极潇洒肆意的娇俏女郎。也不知,以林文那样板正的性子,如何能生出这样迥然不同的女儿。
楚灵均有些古怪地看着那名红衣女郎,忍不住嘀咕了一句。
不多时,那女郎便将一枚香囊扔到了青年怀中,飞快带着自己的小丫鬟转身离去。
青年也回了马车——带着那枚精巧的香囊。
楚灵均抿了抿,正思忖着如何开口。
楚怀安已再次开口致歉,温声吩咐马夫继续驾车。
楚怀安道一声无碍,半真半假地打趣道:“那便是林维桢的女儿吗?看着倒比她那个一板一眼的娘有趣,怀安……”
“林女郎自然是好的,只是我心许国,难再许卿。”自他回到座位之后,心中便堵得厉害。他既怕眼前人在意这个小插曲,又怕她不在意,只能忐忑地观察着她的神色,不安地揣摩着她的态度。
可只要她流露出半点儿对那女子的赞赏之意,楚怀安便不由自主地慌了神。他害怕她要说的下一句话,也是像旁人那样,撮合,甚至是直接赐婚。
他不能想象,他会和其他的女子成婚结姻,而他朝夕思慕的心上人却做了他的证婚人。
楚怀安将指甲掐进了掌心,眼睫微颤,撑起那副云淡风轻的姿态,强笑道:“我从前便与您说过,无意成婚,您忘了吗?”
“怎会。”楚灵均便笑,将目光慢慢放到那个绣着蕙兰花纹的香囊上,淡声赞道:“这香囊瞧着也不错。”
也不知那人从何处打听到,阿兄喜欢兰草。
青年垂下清眸,身姿依旧笔挺,“香囊虽好,我收着却不合适。回到府上之后,我便遣人送回林府。”
看来阿兄对她果真无意。
楚灵均在心中长吁了一口气,但很快便又想到,楚怀安如今对她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