恶名,将来……唯恐物议沸腾,青史污名。”
“况且,陛下先定北疆,后又以雷霆之势平乱诛逆,重整乾坤,威严赫赫,谁敢不从?何不趁此机会,施行仁政,也好让臣下……”
楚灵均心意已定,不愿更改,却也知青莲不会轻易放弃,于是皱了皱眉,故意冷下声来,讽道:“我这个皇帝若真有威严,国师岂敢这般一而再、再而三地直言极谏、忤逆犯上?”
青莲起了身,垂眸给出一个规规矩矩的回答:“君明则臣直。”
在此之前,楚灵均不曾料到,像他这样的人,也会像朝堂上那帮厚黑的老油条一样,阿谀上官。
她被哽了一瞬,暗暗磨了磨牙,直言问道:“国师是朕的臣子吗?”
青莲微微一愣,低头时,露出一个藏得很好的苦笑。
他撩了衣摆,缓缓跪下,缓缓答:“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,率土之滨,莫非王臣……”
“青莲,你莫拿这些官话来诓我。”楚灵均固执地打断他的话,怫然不悦,“我只问你,你能为朕所用吗?”
她心头转过一念,觉得这个随口拿来堵他话的借口真是不错,于是继续黑着脸,道:“国师若愿匡辅朝政,尽心王事,那么此事,朕也不是不能退一步。”
“臣之幸也。”这位一心佛法、不问世事的国师,竟真的应下了此事,恭顺地执臣礼,伏拜于地。
楚灵均这回是真的吃了一惊,她深深望了青莲一眼,道:“国师说得也有几分道理,那便改死刑为徒刑,没为奴,流放边疆。”反正剩下的那些小喽啰,估计也翻不起什么大风浪了。”
“国师请回吧。”
她现在不太想看到这张脸。
明明记忆中,这人一直都是和光同尘、静水流深的平和性子,怎么最近却忽然这般倔呢?
“陛下……”
“国师还有何事?”
“还有楚公子之事。”青莲望着对方越来越黑的脸色,无可奈何地拐了个弯,道:“陛下,楚公子身体一向羸弱。陛下能否让臣探望一二……”
楚灵均最终还是拂袖而去,冷着脸离开了前殿。蒙蒙的细雨裹挟着刻骨的冷意迎面而来,似乎也将她心头的愠怒压了下去。
她的心情稍稍冷静了下来,于是捧着香茗,反思自己的失态——为帝为王,怎能这样沉不住气呢?为什么一听旁人提起楚载宁,心情总有剧烈的起伏呢?
濯濯如月的女子一身玄衣,安安静静地坐在小窗下,眸光清寒,双眉微锁,脸上的神情恰如廊下的细雨,朦朦胧胧的平静中,偏又有挥之不去的刺骨冷意。
宫中之人,便鲜有不会看人眼色的,何况是能伺候在帝王宫里的人精?殿中侍女见状越发小心,不敢再凑上去,只有女官清瑶微微叹息,欲上前关了那扇窗户,以隔绝廊下飘进来的冷雨。
楚灵均拦了她的动作,声色清冷而平静,“不必了,姑姑,为我准备车驾吧。”
“我要去见楚载宁。”
她不能沉溺于任何忧惧之中,她不能允许自己因为任何事情情绪失控。
……最后去见他一面,也算给这些年的情谊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