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4;,在帐外沉默地褪下甲胄,端端正正地屈膝跪下,一派坦然地等着落在身后的军杖。
施刑的两名亲兵对视一眼,虽然有些不忍,但还是高高举起手中的军杖砸了下去。
暗红的军杖落在单薄的脊背上,发出沉闷的撞击声。自小金尊玉贵养大的小侯爷还从没遭过这样的罪,在第一杖倏然砸下来时,不由自主地闷哼出了声。
但只要一想起洛桑如今就坐在帐中看他笑话,小侯爷便又将痛呼统统咽了回去。
脊杖一下接着一下落下,毫无停歇。
不一会儿,雪白的中衣便渐渐染上了血色,令见者触目惊心。
挥之不去的血腥气萦绕在每一个人鼻尖。
施刑的亲兵将耳朵支得老高,也没等到里面的人有何动静,于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施刑。
受刑的人用力抿着唇,垂下的双手死死地握着,将指尖崩得发白。除了第一声之外,他没有再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,哪怕忍痛忍得浑身发抖。
他本来还在心里为自己计着数,但大脑很快就因为绵延不绝*七*七*整*理的疼痛宕机。眼前一黑,身体不受控制地向旁边歪去,栽倒在了地上。
施刑的士兵生怕将人打出个好歹,忙放下手里的棍子,不约而同地为他求情。
“殿下!侯爷只是一时情急,才会犯下过错。”
“边疆又将入秋,狄人说不准又要南下。殿下此时伤漫画广播剧小说都在疼训.裙肆尔二弍五久乙丝奇了侯爷,不是平白让我军少了员大将吗?”
“殿下,求您看在以往的情分上,给侯爷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……”
帐内的人没出声。
倒是面色惨白、冷汗涔涔的受刑之人重新跪稳了身体,傲头傲脑地咬着牙道:“说好四十,那便四十,打便是了。”
施刑人看着他血迹斑驳的中衣,实在不敢依言而行。
直到帐内传来女子清亮的声音。
“镇北侯硬气。”
“那便接着打吧。”
两个施刑的亲兵无可奈何,复又举起军杖。
新伤叠着旧伤,纵横交错。
但裴少煊这时竟不觉着脊杖有多疼了。他闭着眼睛,满心满眼都回荡着女子冰冰冷冷、不带丝毫感情的话。
他鼻子一酸,险些要落下泪来,又深觉丢人,抬起袖子飞快擦了,哽咽着质问施刑的人:“怎么停了?要打便快些打。”
士兵哎呦一声,连忙伸手将人扶起来,叹道:“四十杖已经结束了,侯爷快起来。”
裴少煊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,却没接受他的搀扶,依着规矩再拜了一拜,便自己起了身,踉踉跄跄地往自己的帐篷走,任谁来搀扶都不许。
鲜红的血几乎将整件单衣都染了个色。
来来往往的人一见他这模样,便知小侯爷受了刑,一个个呆若木鸡,想开口又不敢真的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