衣角。
在牢房内,青年站在窗下。
他的头发有些散乱,白色囚服上是星星点点的血迹,背上的布料烂了一块,露出削瘦的肩胛骨。
“开门。”祁庭吩咐狱卒。
钥匙钻进锁孔,“咔擦”一声,木门被缓缓推开,祁庭挥了挥手,示意狱卒退下。
谢洵听到来人的声音,却没有着急转身,只是望着天窗外渐渐昏沉的夜幕,淡声道:“是有哪里出纰漏了么?”
祁庭道:“是,有一人心急如焚,托我帮忙入诏狱,须得见你一面。”
话音甫落,他对身边的少女点了点头,随后转身离去。
谢洵闻声回头,第一眼注意到的却是始终低着头的“侍从”,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怔松。
“殿下。”
是陈述,语调笃定,没有半分疑问。
元妤仪脸上易过容,浓眉低沉,脸色是不健康的黄,鼻子上抹了层灰,就连唇角也点上一颗痣,与她本来的面貌相隔千里。
可谢洵还是一眼认出来,这是殿下,是他日思夜想的妧妧。
“你怎么过来了,不是同你说过在家里好好待着吗?诏狱寒气重,对身子不好……”
没等他说完,少女已经严严实实地将他抱了个满怀,却也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他干涸的伤痕,听到有力的心跳声才觉得安心。
元妤仪在他怀里摇摇头,带着谢洵无法抗拒的执拗,“你不在,那不算家。”
第73章 人证
听完元妤仪的话, 仿佛无形中有股暖流淌到了心底,将他心中坚硬的冰湖寸寸敲碎。
明明周围还是这样阴暗潮湿、不堪入目的恶劣环境,可谢洵却觉得无比满足, 他伸手想要推开少女的肩膀,眼底带着心疼和无奈。
“快松开吧,我太脏了。”
他身上这身囚服自从入狱就一直穿着,哪怕他的身份再尊贵, 可进了这吃人不吐骨头的诏狱,也只能是勉强保住一层皮。
元妤仪闻言后退半步, 凝望着他身上每一处伤, 她看得清楚,后背上撕裂的是鞭伤, 前胸有两块烙铁印下的伤痕, 血迹斑斑。
她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悦, 想要伸手去抚摸谢洵的伤口, 又打着颤顿在半空,抬着湿漉漉的眼眸望着他。
“他们太过分了!”
连皇帝都没发话严刑逼供, 诏狱里的狱卒一个个都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?
谢洵却牵着她的手落在伤口上, 略显苍白的唇角微微翘起, 温声道:“看着瘆人, 其实不疼。”
接触到元妤仪明显质疑的眼神, 他又认真解释道:“这伤是我跟郑侍郎提前说好的,他们手里有分寸,不会真在这种事上故意折磨我。”
谢洵现在是罪犯, 是已经与公主和离, 且被逐出家门的阶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