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法?”
元妤仪收回思绪,又想到还昏迷着的谢洵,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“驸马昏迷不醒,伤势暂且稳定也不宜走动,我们或许还要仰仗您和吴贡生,躲避一二。”
严先生又斟一杯茶,竭力使自己破锣般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。
“无妨,节度使这些年贪污受贿、草菅人命,兖州百姓人人得而诛之,我这地方少有人至,公主大可放心。”
元妤仪朝他点头,“这几天多有叨扰,待我顺利回城,定为先生备上厚礼重谢。”
严先生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轻笑。
“若公主真想答谢严某,便将这群尸位素餐、沆瀣一气的官员绳之以法吧。”
男人眼里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恨,脸上翻卷的皮肉露出岁月的磋磨,似乎想起了些不好的往事,戾气丛生。
看到元妤仪有些怔愣的神色,严先生又踉踉跄跄地站起身,“想到些旧人旧事,吓到殿下了。”
元妤仪也站起身,郑重还礼。
“先生大义凛然,嫉恶如仇,本宫敬佩,今日承先生恩情,来日必当达成先生夙愿。”
良久,对面苍老疲惫的严先生才叹了一声,道:“公主天潢贵胄,地位尊崇,却有赤子之心,与严某认识的另一个人格外不同。”
元妤仪下意识问,“另一个人?”
严先生的目光像是在看晚辈,也像是在审视打量,这样饱含悲悯的视线让元妤仪有些拿不准。
他轻嗯一声,没有正面作答。
“一个贵人,只不过眼瞎,心也糊涂。”
说罢他撑起桌边一根木棍,提着茶壶淡淡道:“茶凉了,严某再去温一温。”
他的背影佝偻着,像是被什么东西砸弯了脊背,可夕阳之下竟还能显露几分沉静。
元妤仪凝视着严先生那道身影,心脏停跳一瞬,忙把那个荒诞的念头抛去。
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,他们分明是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。
……
入夜,山野中的风总是微凉的。
元妤仪坐在窗前,手中捧着本《周易》,却已经许久没有翻动,只是静静地望着外面被风吹拂荡漾的草木。
这样寂静的日子,反倒让她想起避居承恩寺的那段时光。
远离世间纷扰,远离朝局争斗。
她只是一个为父守孝的女儿。
一切回归最初的身份,最初的经历,反倒将她那颗始终安定不下来的煞心抚平;
木鱼声,香火气,一点点消磨着靖阳公主不甘的恨,她逐渐能够心平气和地练字制香。
元妤仪摩挲着粗糙的书页,这还是她随口提起解闷,严先生让吴佑承送过来的书册,看来这位